齐煊起身点起蜡烛,迅速整理好衣衫,心中一阵后怕与自责。刚才的温存与迷乱,让他差点犯下大错。他深呼吸几次,努力平复心中的波澜,目光冷冷地看着魏舒宁。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但多了一分冷静与质问。
魏舒宁低垂着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微弱却带着无尽的悔意:“太子殿下,我终究是要嫁与你为妻……”
她的话语被齐煊的冷峻打断,他毅然转身离开,留下魏舒宁一个人在寂静的厢房中,承受着自己的愧疚与悔恨。
齐煊凌厉的眼神看向她,“楚琰呢?”
魏舒宁流着泪的脸,忽而肆意狂笑,“不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寡妇吗?我有什么比不上她的?”
看着魏舒宁悲郁且不顾一切地笑,一种不好的预感充斥着神经,他咬牙一字一顿地吼道,“我-问-你,楚-琰呢?”
“那个寡妇?怕是在跟那几个流寇颠鸾倒凤了吧!”
袒护
夜色显得格外压抑,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四周寂静无声。
齐煊闻言,心脏仿佛被重重击了一拳,痛苦和焦虑瞬间涌上心头。脑海中不断浮现楚琰可能遭遇的不幸情景,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立刻奔向厢房。
齐煊急促的脚步声在长廊中回荡。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的心头,齐煊每经过一个房门,都会急切地推开,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但每一次都只看到空荡荡的房间,或是一些毫无关联的人。他的心跳越来越快,额头上渗出冷汗,手心也因为紧张而湿润。
“楚琰!楚琰!”他一边跑一边呼喊着她的名字,希望能得到一丝回应,但回应他的只有沉沉的黑夜和一片死寂。每推开一个房门的瞬间,他的心都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攫住,煎熬不已。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漫长,每一秒钟都在折磨着他的神经。
齐煊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楚琰的身影,她的笑容,她的声音,激励着他,那将是怎样的黑暗和绝望。他必须找到她,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齐煊来到了驿站的最后一间房门前,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脚踢开了房门。门板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齐煊冲进房间,眼前的景象让他顿时愣住了。
厢房前方,楚琰正身穿半湿的亵衣,神色自若地坐在几名流寇面前。那些流寇非但没有对她不利,反而一个个露出感激的神情,恭敬地站在一旁。寇首纷纷跪在她身前,“胡夫人,适才在前厅,小的便认得你。我娘多亏了你给了她一两银子,才配上了灾后重建险,得到赔偿。”
楚琰秀美一拧,“你娘是?”
“胡夫人可能并不一定记得她,我娘是烙城城郊的农妇。她把家里那仅有的一两银子给我上京赴考,是胡家给了她钱买了灾后重建险,不然早就家破人亡啦!”寇首呜咽,男儿有泪不轻弹,提起母亲,他情不自已,“刚才向驿站的老头打听,得知你们从烙城而来,才确定是胡夫人和齐大人。”
楚琰恍然大悟,在城郊帮过的那个老妇人,一直心系儿子,“既然家中老母盼你回去,为何还要流落江湖,沦为贼寇,祸害乡里?”
寇首深深地扣头,“在下曾向母亲许诺,不得功名,绝不返乡。”
“所以你就打着魏大人的旗号,到处招摇?”齐煊厉声道。
“不,在下确是魏大人门下之人。魏小姐向在下许诺,若……”说到此处,寇首愧不敢当地低下了头。
“说,许诺什么?”齐煊低吼道。
“若做出伤害胡夫人的事儿,就让在下在朝中任职。”寇首羞愧地垂下了头。他亦是饱读四书,有志报效朝廷,答应做出这样的事,本就有违伦常。
魏舒宁发丝凌乱,一手扯着纱衣冲进来,“狗奴才,血口喷人。”
魏舒宁向只疯狗一样,扑向寇首,被齐煊一把揪开,怒目死瞪楚琰。寇首掏出一封书信,“魏大小姐,在下没有污蔑你,这可是你亲笔的推荐信,说事成之后,可拿这封推荐信回去,让魏大人破格提拔我。”
寇首把书信扔地上,魏舒宁扑上去要抢,信却被齐煊踩死。魏舒宁抢不过,仰头,哀怨地看着齐煊,“殿下,当真要断了跟魏家的情分么?”
魏舒宁父亲乃三朝元老,被先帝钦赐黄马褂、配享太庙,在整个大姜朝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当朝圣上都不得不对魏琮忌惮三分,民间早有“魏皇帝”的称号。日后,齐煊若要登基为帝,必要得到魏琮为首老臣的拥戴才好坐稳江山。
一直以来,虽然齐煊并不喜欢魏舒宁,可也对她不咸不淡,整个大姜朝,无人不以为她将来必将成为大姜皇后。他既不辩解,也不承认,这样若即若离的态度,也曾给魏舒宁错觉。
可现在不一样了,齐煊有了想要守护终身的人,那他就不能随着旁人欺负她。他要宠她、爱她、敬她、护她,直至白头。所以,想要伤害她的人,一律不得姑息。
齐煊犹豫片刻,脚松了松。魏舒宁正要夺走信,他回过神来,快魏舒宁一步夺过信件,“你既然做出了伤害楚琰的事,就是整个魏家要与我为敌。”
齐煊命人把魏舒宁拖走,魏舒宁哀怨且绝望的吼叫,红烛站在旁边,瞥见魏舒宁的下场,不仅打了个寒颤。
齐煊上前轻轻地环住了楚琰的肩,垂头看向寇首,“你叫什么名字?”
寇首愣住片刻,跪地禀告,“回禀太子殿下,在下焦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