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琰微微一笑,目光柔和下来,他看向村民们,诚挚地说道:“各位乡亲,惠民险乃是为你们设立的保障,愿大家能相信我,相信官府的诚意。”
一时之间,村民们纷纷点头,脸上露出了信任的神色。一位年轻的村妇感激地说道:“有齐大人担保,草民愿意一试。”
楚琰见状,心中一松,目光转向齐煊,二人目光交汇,心领神会。齐煊上前一步,接着楚琰的话头,继续为村民们详细讲解惠民险的具体内容。村民们围拢过来,积极投保。
齐煊欣慰地看向楚琰,相视而笑。
窗外的阳光透过竹帘洒进来,照在木质的书案上。楚琰面前摆满了账册和文书,正皱着眉头,仔细查看着账本。齐煊静静地站着桌旁,手中拿着一卷公文。
楚琰放下账本,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说道:“半个月的经营结果不甚理想,入不敷出。这些账目显示,投保的百姓大多是老弱病残,赔付过高。”
齐煊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沉思。他放下手中的公文,走到楚琰身边,低声说道:“归根到底,还是投保的百姓不够多,不能真正起到达到共济的效果。”
楚琰点点头,神情有些凝重:“是啊,若不改变策略,恐怕惠民险难以为继。灾荒过后,百废待兴,赈灾险的推广也让不少工坊得到发展。若把工坊作业的工人纳入到惠民保障中,扩大资金池,才能真正达到共济。”
齐煊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们可以从几方面入手。首先,广泛宣传惠民险的好处和保障内容,让工坊工人了解参保的实际利益。其次,给予前期参保者一些优惠和奖励,吸引他们主动参保。”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说到找工坊合作,楚琰立马想起杨琦。
“楚琰,今日光临寒舍,实在是稀客。”杨琦调侃道,“你一心扑在惠民险上,我想见你一面都难。”
楚琰步入簪花工场,只见杨琦在指导工人们簪花。见她进门,杨琦放下手中的簪花,笑盈盈地迎了上来,“说,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楚琰笑颜如花,半开玩笑地说道,“来看看我东华堂出来的工人,干得怎么样。”
杨琦闻言,眯着眼看她,“当真是来看工人的?不是来找我聊惠民险的?”
“嘿嘿,还是瞒不过你的慧眼。”
杨琦闻言,脸上笑容渐敛,显得有些为难。她微蹙娥眉,叹道:“楚琰,簪花工场利润微薄,已经负担着工人们的赈灾医疗险,若再掏钱为工人们参加惠民保障,只怕是雪上加霜,咱们工坊实在难以承受。”
楚琰见状,心中略有所动。
误会
“杨琦,你作为东华堂股东,自知保险确能惠泽民众。普通灾后医疗险因覆盖面小,仅让身体健康者投保。而惠民险则是全民福利,无论百姓无论身体好坏,皆可参保。且有朝廷银钱的补贴,保费低廉,需众多百姓踊跃参与,方能达到共济的效果。”
楚琰的一番话,让杨琦眸色微动。
从小把她拉扯长大的老管家和奶娘就是因为久病缠身,无法投保医疗险,此乃杨琦一大心事。惠民险的推广,确是能一定程度地解决这些问题。
“那我管家和奶娘可以参与惠民险吗?”杨琦焦急地询问。
“当然可以。可我们设计惠民险的初衷是让所有的百姓都参加,这样才能起到共济的作用。试想一下,买惠民险的都是些老弱病残,收回来的保费都不够赔,长期亏损的话,很快惠民保的资金池就运作不下去了。”
杨琦缓缓点头,身为生意人,她何尝不知盈利的重要性。要是经营惠民险常年亏损,别说商号,朝廷恐怕也不会再投钱补贴。再利国利民的保险业务,也会因银钱的问题被迫搁置。
“除了城郊耕作种地的农户,城里的商号工场人员是最多的。如今城郊的农户已基本参保完成,接下来就该……”
杨琦打断道,“工人们买惠民险自然是好事儿,可我们做掌柜的,也不得强迫工人参保呀!现如今,大灾刚过,各行各业利润微薄,很难再弄钱出来买惠民险。”
楚琰眸色微黯。她踏进县衙时,正好见齐煊巡堂,齐煊眉宇间虽有一丝期许,忽见楚琰盈盈而来。两人目光交汇,却难掩担忧之色。
荣铭晟从后走来,向楚琰打招呼,“陛下不是恩准你们搞惠民险了吗?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楚琰把原委一一道来,荣铭晟接话,“哎,像杨琦这种势利眼的掌柜,就是怕多投钱,减少他们的利钱。”
齐煊略加思索道,“惠民险跟之前推行的灾后重建险在保障范围内确有重合的地方。”
荣铭晟马上反映过来,惊呼一声,“惠民险有朝廷补贴,若人人都买惠民险,那灾后重建险还有人买?那可不行,我还得拿分红呢!”
“灾后重建险跟惠民险有本质的区别,灾后重建医疗险需身体健康才能投保,而惠民险则扩展到全体百姓都可以投保。”楚琰解释道。
“现在参保的百姓本来就不多,哪能分得清惠民险和灾后重建险的区别?倒不如化繁为简,只留一个险种。”荣铭晟边说,边看向齐煊。
齐煊眼中闪过一丝赞同的光芒,觉得荣铭晟所说的话确有道理,惠民险和灾后重建险在某些方面确实有重迭,取消其中一个可以简化工作流程,为百姓减少不必要的支出。
齐煊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楚琰,心中带着一丝忐忑,“灾后重建险乃特殊时期的过度型险种,现如今灾后重建已基本完成……”可如此一来,楚琰的生意必将受到很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