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冲我来……”牢房内回荡着楚琰清晰的吼叫。
“带走,行刑。”
荣铭晟被押着走出监牢,楚琰透过门缝扯住荣铭晟的衣袖,“不能带走他,有什么冲我来……”
章公公站定,阴险狠戾的眼神看向他俩,“要想救荣公子,得有人担下所有的罪责。”章公公目光中的威胁让她感到阵阵寒意从脚底升起,直达心脏。
“楚琰,别听他瞎说……”荣铭晟忙说道。
她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只要我揽下所有罪责,就能留放过荣老板?”
“那是自然。”章公公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章公公示意典狱官把荣铭晟带走,“楚琰,别信他……”
强行拖走荣铭晟,章公公信步走进牢房,把供状递给楚琰,“胡夫人,只要您画了押,所有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楚琰别无选择,缓缓点头,在供状上平静地画了押。
章公公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目光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得意。章公公拿走供状,然后转身离去,“送胡夫人最后一程。”
皇城的大门缓缓开启,骏马鬃毛在晨风中飞扬,四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响声。齐煊在马上,身姿挺拔,目光坚毅,穿过城门,直奔大牢。
阴暗的大牢内,楚琰被官兵押着。
章公公手里拽着一根白绫,往两边撑了撑,表情阴狠,“上路吧!”
章公公迅速而熟练把白绫带子在楚琰的脖颈上紧紧缠绕,力道稳准狠。她的身体猛然一颤,双手本能地抓住带子,试图挣脱,但很快力气就被抽干。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短暂,眼睛瞪大,脸色由苍白转为青紫。她的身体渐渐失去力量,无力地瘫软在地,最后一声微弱的叹息在空中消散。她的眼神逐渐黯淡,生命的最后一丝光芒也随之消逝。
章公公冷漠地松开手中的带子,楚琰的身体无声地倒在地上,似乎带走了这阴暗角落里最后一点生气。章公公没有多看一眼,转身离开,铁门再次发出沉重的吱呀声,牢房再次陷入死寂,只留下那冰冷的尸体,孤独地躺在黑暗中。
铁门在章公公身后关上,“毁尸灭迹。”典狱官用火把点着了干草,火焰如同一条狂舞的火龙,肆意地吞噬着监牢的每一个角落。
“大牢走水啦!”
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际,浓烟滚滚。
疾驰的齐煊望了眼天边的火龙,神色焦急而紧张。他猛地一夹马腹,坐骑加快速度,马儿嘶鸣一声,奋力冲向大牢。
火焰迅速蔓延,炙热的火光舔舐着木梁,黑烟滚滚升起,整个牢房很快被浓烟笼罩。
楚琰从昏迷中苏醒,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四周火光冲天,浓烟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挣扎着站起来,但四肢无力,身体摇摇欲坠。她开口呼救,声音被浓烟和火焰吞噬,喉咙被灼伤,再也发不出声来。
她攀爬到门口,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逐渐涣散。在她闭上眼睛前,一道人影从火光中来。
此时,齐煊用尽全力撞开大牢门,木框压倒,一眼便见奄奄一息的楚琰。他一把将她抱起,护在怀中,奋力穿过火焰,楚琰虚弱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火势愈发凶猛,逃生的路被堵得严严实实。齐煊顶着烈焰和浓烟,寻找出路。火焰灼烧着他的肌肤,浓烟呛得他几乎窒息,步伐仍没停下。刺鼻的气味让人几乎窒息。齐煊试图捂住楚琰的口鼻,自己也强忍着呛人的烟雾,眼睛被熏得通红。
房梁在火舌的舔舐下,发出“噼啪”作响的脆裂声,终是失去了支撑,发出一声巨响,开始往下坠落。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巨大的木梁带着火光和灼热的灰烬,直直地朝他们砸来。
齐煊抱紧她,为避开坠落的房梁,被逼到角落。燃烧的房梁彻底切断了他俩的逃生的去路。
他们被逼到角落,他紧紧握住楚琰的手,感觉她的手缓缓地滑落,气若游丝。齐煊的心猛然漏了一拍,神色慌张,“父皇已经答应让你继续卖保险了。楚琰,你要是死了,那些客户都要被朱元乾撬走了……”
楚琰睁开眼睛,吃力地喘着气,“他,撬不走……”
齐煊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希望的光芒。齐煊四处张望,搀扶着她朝那扇窗户一步步靠近。火焰在身旁咆哮,似乎随时准备吞噬他们。齐煊用力踢开窗边的碎石,用尽全力将窗户的门洞踹开。
忽而一片光亮在他们面前展现,外面的空气瞬间涌入,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让他们感到一阵解脱。齐煊先将楚琰托举出去,然后自己紧随其后,奋力爬出那扇窗户。
逃离火海,跌落在地时,两人都已筋疲力尽。男主的手臂上布满了烧伤的痕迹,女主的脸上也沾满了灰烬和汗水,两人相视一笑。
尚书府正堂,众人跪在堂下,太监站在正中央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朝廷为广施仁政,普惠于民,特扶持保险之业,以安百姓生计。允准政府前入股保险,助其隆盛,福泽绵延。
鉴荣尚书为国效力,忠心耿耿,特赦其子荣铭晟之过,免其追究。荣尚书复为原职,仍掌尚书一职,继续襄助朝政,以昭圣恩。
钦此。
“谢主隆恩。”众人齐声道。
齐煊代表接过圣旨,起身,楚琰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陛下怎会突然改变主意,同意官府银财入驻保险事业?”
思绪飘远……
齐煊跪在殿前,一直抬手呈上奏折,“请父皇御览,此乃关乎国计民生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