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圈之主沉吟片刻,“艾尔海森么……无妨,一旦时候到了,乌鲁奇奥拉会出现在他该出现的地方。”
“唉~如果再让小华月和阿、啊不艾尔海森乱跑的话,虚夜宫就要被戳成筛子了呢。对了,蓝染队长,你一开始就知道艾尔海森不是我们这边的人了吧,为什么不当时就解决掉他?”
“呵,他可是神明钦点的理解我意志之人,简单地解决掉岂不是辜负了华月将他送到我身边的情谊么?”
茶渡泰虎的灵压正在消失,用【虚空终端】呼叫也没有得到丝毫回复。
露琪亚穿过拱卫虚夜宫的厚重城墙,直奔茶渡泰虎灵压方向的步伐不由缓下来,呆怔地望着墙内与虚圈格格不入的蔚蓝天顶。
自言自语的疑问被某个破面捕捉,面对他遮遮掩掩的邀请,露琪亚无暇顾及其他,追着他跑入虚夜宫漆黑昏暗的宫殿内。
自称十刃第九的破面在无光的幽静里取下面具。那张脸,赫然属于曾经的十三番队副队长,志波海燕。
眼前是海燕大人开怀清爽的容颜,耳边是海燕大人明快开朗的声音,一举一动都是海燕大人热情奔放的气质。
这样的人……这样相似的外在。
露琪亚颤抖着手,趁破面没注意轻轻按下耳边的【虚空终端】。
第九十刃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能力为“喰虚”,吞噬死去的虚,将其能力和灵压占为己有。害怕阳光。
只有使用者能够看见的文字悬浮在她眼前的半空中,条理清晰、行文冷静,戳穿她仅剩的侥幸。
从一开始就是破面的谎言。
——海燕大人还活着,他的灵体存活于破面体内!
笑颜、声音、行为,全是引诱她踏入陷阱的狡猾把戏。
——因为我杀了海燕大人,才使他的灵体落入虚的手中!
见到死去的人,如同掬起一捧沉于水中的月光。即使再想挽留,也无法阻止水流顺着指缝溜走,徒留下空空如也的掌心。
——我……无法向您挥刀啊,海燕大人……
归刃后的亚罗尼洛拖着庞大的章鱼身躯,自傲着喰虚能力的出众,嘲弄着死神恐惧的姿态,用志波海燕的面容和斩魄刀对露琪亚刺下最后一击。
横于胸前的袖白雪,应声而断。
露琪亚好像窥见了一个人的过去。
不,不是志波海燕,而是……一个小女孩。
出身名门神里家的幼小女童一开始并不懂得家族责任,更缺乏种种待人接物的手腕与经验。但父亲劳碌早亡、憧憬的母亲缠绵病榻,与兄长相依为命的她意识到自己非成长起来不可。
没有什么天赋异禀,也不存在奇遇捷径,女孩只是日复一日、从不动摇地磨练着技艺。吟诗、练字、习剑,一遍不好就五十遍,五十遍不行就一百遍。
最喜欢的母亲去世了。一如花谢花开,再温馨的时光也终会迎来梦醒。
然而少女不曾迷茫,亦不曾失落。她清楚心的重量,更清楚如果不带着心一同前进,心就是无意义之物。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终有一日。
平平无奇的某日,如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她第一次在与兄长的剑术对练中得胜,冰棱般璀璨的神之眼挂于剑尖。
这一日,今后被盛赞素有神里家风的“白鹭公主”诞生了。
露琪亚回头,她的背后,志波海燕扬起标志性的爽朗笑容,抱着捩花长身而立。
“为了保护心而战吧,朽木。”
——刀术,乃是尊严的有形之体,意志的锋芒流露。
起初只是微凉的寒意。大气中的水汽感应到了那份凝聚为心的重量,化作星星点点的晶亮流霜,轻灵地从少女的斩魄刀攀上挂于腰间的神之眼空壳。
“心并不在我们的体内,当你在思考时,挂念某个人时,心就产生了。”
——心念所动,哪怕只是梦境的余温,这日复一日在胸中荡漾的温暖,亦可突破门扉。
因心声而共鸣的誓言里、冰系神之眼蓦然生辉的光华里,露琪亚怅惘间似乎透过时间与空间,看到了一双烟灰蓝的瞳。
覆盖在胸前的冰层抵住了捩花卷来的尖刺,成为守护心灵的、牢不可破的屏障。
严寒在汇聚,冰霜沿着被折断的袖白雪重铸成晶莹剔透的霜雪之刃。
娇小的死神少女跳回地面,仅仅只是摆出架势,就将周身五米以内冻结出冰雪的霜花。
连露琪亚自己也没发现,她下意识摆出的,并不是真央教授的统一斩术,而是前段时间由神里绫人指点的神里流剑术起手式。
——华贵高洁的少女们双手紧握兵器,吶喊般、起舞般,身形重合、初心相交,将【愿望】倾注于刀刃之下。
“凌舞吧,袖白雪。”
那道声音凛然而坚定,“——三舞·冰华白刀!”
飘渺如樱吹雪,倒灌而上的冰屑凝成数把冰做的刀刃,呼啸着往破面亚罗尼洛的脑袋破空射去。
胜负已不需赘述,被冰寒爆破的宫殿就是这场战斗最好的注脚。
露琪亚的冰系神之眼亮起的同时,虚夜宫内,一条极淡的裂痕悄悄蔓延上黑崎华月手腕上的灵压抑制手环。
而她仍恍若无觉地闭拢着双眼,如婴孩安静地躺在沙发上,沉眠于无处寻觅的梦境之中。
“朽木小姐自己的神之眼觉醒了?好厉害!”一边小跑跟紧黑崎一护、迪希雅和妮露,一边听完露琪亚讲述战斗经过,井上织姬由衷发出惊叹。
众人感应到露琪亚涌动的灵压,纷纷在她的战斗告一段落后发去询问。接通虚空的露琪亚简单向大家描述了和第九十刃的战斗,如果不是尚处于救援黑崎华月的途中,她能不带重复地吹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