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德又问:“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徐雁来不说话。
老头见他不答,也没追问的心思,给秦虹包扎好额头的伤口,又给开了几副热敷的膏药。
“今晚没钱,等有钱了再还你。”徐雁来说。
李全德头也不抬,随意“嗯”了一声。这样的流程,他也见怪不怪了。
背着秦虹离开前,徐雁来又被老头叫住,对方敲敲玻璃柜台,“这个拿走,再不用就过期了。”
徐雁来垂眼看去,一瓶红花油放在柜台上,不是满的,被人用去了大半瓶,只有剩下的一小半了。
徐雁来没有说话,拿起红花油就走。
把秦虹背回家放在床上后,徐雁来才开始收拾满地狼藉。
徐露言被他哄着睡觉去了,秦虹躺在床上没法动,徐雁来一个人弓着背蹲在狭小的房间里捡拾着地上的衣物。
房间很小,他蹲下去有些艰难,秦虹看着他清瘦的背影,眼里有水光闪烁。
“是我对不起你。”
徐雁来手上的动作没停,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又或者只是单纯觉得,不管有没有听到,都没有任何意义。
收拾完房间,又去客厅把所有的锅碗瓢盆和调料整理好。
墙壁上被酱油、醋和油遍布的各种颜色污渍被他擦了又擦,但始终无法恢复原状。
再一次看到抹布用力擦过后仍旧无法撼动的黄褐色痕迹,徐雁来将手里的抹布狠狠摔在了盆里。
确认秦虹和徐露言都睡着后,徐雁来轻轻推开了门,夜色深沉,他一个人离开了家。
深夜十二点,万籁俱寂,这个时间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刻,但对某一群人来说,却是狂欢的开始。
徐雁来下了楼,顺着熟悉的路线,七拐八拐后,终于停在了一家棋牌室门口。
站在棋牌室的后窗边,徐雁来敲了玻璃三下,停顿两秒,按照这样的节奏。总共敲了三次。
黑乎乎的棋牌室里传来了响动,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没过一会,棋牌室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个染着黄毛的黑瘦身影闪出,蹑手蹑脚地冲到徐雁来跟前,年轻的声音问道:“雁哥,这么晚了有事啊?”
徐雁来沉着脸,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找人。”
徐冲这几天一直在赌场里赌牌,前几天手气好赚了不少,于是他以为自己可以靠着赌运赢一大笔钱发家致富,但是天不遂人愿,他仅仅睹赢了两天后,接着就是不间断地往外输。
身上的钱输光后又开始朝其他人借钱,但很可惜,他的赌运着实不佳,借来的钱又很快全输光了。
身上没钱,又看着赌桌上的人赢的盆满钵满,还被那些人调侃开涮,徐冲既眼红又气不过,便想起了秦虹的那张工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