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的结局定格在了2小时48分24秒,男女主角在夕阳的余晖中相视而笑,裴月还按了下遥控器,荧幕上的画面熄灭。
紧接着灯光亮起,裴月还看了眼时间,深夜十一点四十五分,已经很晚了。
揉了揉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而酸痛的肩膀,她从沙发上起身,关掉影音室的灯,合上门前尽量让自己忽略那些微妙的已经无法更改的变化。
一楼客厅隐约传来说话声,裴月还探头去看,莫眠坐在沙发上,被裴千廷揽在怀里。
往常这个时候,他们早就休息了,可现在连卧室都没回。
莫眠声音里有些担忧:“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在外面会不会出事。”
相较于她的担心,裴千廷就显得不太在意,“他马上就成年了,在外面多玩一会也没什么事,何况还有保镖暗中跟着他。”
他们在谈论裴雁来。
他现在还没有回家吗?
裴月还目光沉静,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他们因为裴雁来的晚归而深切担忧。
“就算成年也才十八岁,他还那么小,就算玩也可以白天去玩。”
“白天上学怎么玩?”
“裴千廷,他是你亲生儿子,你一点都不关心他。”莫眠的声音带着恼意。
“我怎么不关心了,我给了他钱,还派了保镖,你别生气。”裴千廷的语气突然从强势变得温柔,“我让人跟着,不论他做什么都在可控范围内。”
……
裴月还收回目光,没有任何情绪地转身离开。
他们说的话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或许这个家里应该隐身的人是她才对。
终于结束了最难熬的地理课后,裴月还再也支撑不住趴在了桌上。
经度纬度洋流寒流,大洋洲北美洲,裴月还听着地理老师从口中说出的一个个名词,除了迷茫还是迷茫。
她从小跟着莫眠和裴千廷去全世界旅游。
看过法国的落日,也见过日本的雪山,更在瑞士的小岛上度过一整个冬天……可当那些东西变成了课本上的数字和专有名词后,裴月还便什么也不明白。
她不知道如何计算经度纬度,也不懂得大气洋流如何运行。
更不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位置。
脑海里的一切都变得昏沉模糊。
杨舒雅看她脸色不好,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后才继续涂睫毛膏。
裴月还闭上了眼,感受着杨舒雅摸过来的温度,暖暖的,带着一丝微凉,很像莫眠经常安抚她的感觉。
但其实也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桌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裴月还拿出手机,看到上面是一串陌生号码。
打错了吧,裴月还这样想着,顺手按下了挂断。
重新趴下,但没过一分钟,那个号码又重新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