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里透着满满的回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金秋九月。
“老兄,好久不见。”徐谷拿下戴着的斗笠,展颜一笑。
正在远玉楼喝酒的杨实重遇了“死而复生”的好友。
杨实惊得差得没握住手中的酒杯,看着他熟悉的脸,一时怔住,还是徐谷揶揄的一声“怎么,不认识了。”让他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快坐,快坐。”
徐谷也没客套,直接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杨实就盯着他,还是没有完全从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缓过来,看着徐谷的脸,暗想,有皱纹了,不免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就大致一刻钟前,他独自一人在这包间喝着酒,却有小二进来说大堂有客人找他,原是以为是生意上的熟人,便让人请了上来,没想到……
“你怎么回来了?”杨实艰难开口,原以为他们再也没有了再见的机会。
“想回就回了。”徐谷爽朗一笑,俊朗刚毅的脸让人很难猜出他是个文人。
两人在通州相识,偶然拜入一师门下,当时两人的师父初见两个青涩的小伙子,谁不道杨实是个舞文弄墨的好苗子,徐谷会是个耍枪弄刀的好手,奈何结果却令人讶然。
“大好江山还是抵不过这苏水之美呀。”徐谷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杨实对好友的回乡也很高兴,虽然他心中有很多疑问,但在此刻还是化作了关切,“可安顿好了?什么需我帮忙的尽管提……嫂子近日可好?”
“阿珍去世了。”
淡淡的一句话,恍惚间,杨实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句“那孩子……”也卡在了嘴边。
徐谷对上他的神色,倒是极有耐心地解释道:“去年春天因病走了,解脱了,挺好的。”
杨实木然地点了点头,挺好的……
徐谷甚至还能安慰杨实,“生老病死,人生常态,何况快一年了,也该慢慢走出来了。”
说这话时脸色如常,只是谁也不知这话安慰的是谁。
青梅枝上挂,一只脚的鸟在那颗果上停留了一生。
“好了,我们哥俩好不容易重聚,来,吃酒”徐谷倒是反客为主。
“好……”
他们聊了很久。
“其实我这次来,是为了徐骄。”徐谷吃完最后一盏洒,拦住杨实准备让小二上酒的动作。
听徐谷主动提起这孩子,杨实也放下筷子,正襟危坐。
徐谷见他严肃,忍不住发笑,好一会儿才说:“相必你也猜到她是我和阿珍的孩子。”
“嗯。”甚至因为猜到了,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
“是不是以为我们出了意外?”
杨实也没遮掩,点了点头,那封信和托孤的行为很难不让人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