塾师的优劣直接关系到书院的教学成果,琴棋书画这些还好,最让人头疼的是讲经的夫子。
论经史子集的研读深度,还是男夫子要好一些,可又有哪个德高望重的夫子,愿意来她这女塾给女学生讲学呢?
她心里还真是犯起了难。
陆廷渊拿过她写好的纸张,幽怨道:
“阿妤,你能不能理理我?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这个皇帝还要忙呢?”
姜澂鱼抿着嘴笑了笑,嗔道:
“你别打岔,快还给我……塾师人选我都快愁死了,你还在这添乱……还不如阿辞懂事,阿辞都知道不能来扰我。”
陆廷渊却不管这一套,从书桌对面探过头来,非要她亲一下才肯罢休。
见状,姜澂鱼只得在他侧脸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
这几日姜澂鱼都是歇在福安宫中。
因为本朝开国以来,皇后俱为新帝登基大典之时,由潜邸之妻册立为后,因此只有册立礼而未经帝后大婚流程。
是以姜澂鱼会是本朝第一个过九重宫门与帝大婚的皇后,故而礼部因为筹办大婚事宜频频被召入宫,可谓是当下最忙的官署了。
宫里上下亦是忙得不可开交,要定凤冠、绣制大婚礼服,还有各项大婚所用物品,都要经皇帝逐一过目后决定。
陆廷渊哪里有功夫应付这些,虽有静太妃从旁帮衬,但有些事还需征求姜澂鱼的意见。
再者,静太妃也有意将统管六宫之权让渡给姜澂鱼,于是陆廷渊索性将人接来了宫中。
这不,二人才说了来那个句话,就有尚服局的宫人前来询问未来皇后婚鞋上的珠子是用南境盛产的南珠,还是西域所进献的流光珠。
林尚服介绍道:“这南珠个大,用作装饰最是气派,流光珠虽个头小些,色泽和亮度却比南珠要强,娘娘您看更中意哪种?”
姜澂鱼拿过两种珠子,仔细看了看。
“我觉得流光珠要好一些,只是用在鞋上,是不是有些太过奢侈了?”
她扭头去问陆廷渊,却见后者一直盯着自己看。
被这么盯着,姜澂鱼多少有些不自在,于是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又暗嗔了他一眼。
后者这才回过神来,勾了勾唇,小声同她道:
“不管是南珠还是流光珠,也不及朕眼前这颗明珠。”
声音虽小,可在场的几位宫人都听到了,闻言都不由得抿着嘴暗笑。
姜澂鱼又睨了他一眼。
“……你快住嘴吧,酸死了。”
而后将两颗珠子递给林尚服,“就用流光珠吧。”
林尚服接过珠子,得到肯定答案后便带着宫人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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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来到大婚这一日。
帝后大婚礼制与民间大差不差,都需过六礼,惟皇帝无亲迎一项,皆是遣使持节奉迎。
这日,作为亲迎正使的是翰林院大学士方弘文,副使则是礼部尚书郑循,二人一早便来到荣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