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只得缓言安抚道:
“褚玉,我既然来了,又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安阳侯今日就算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决计不敢再放你出城,否则就是渎职——我却能做这个主。”
她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
“褚玉,你看清楚,我手上拿的,是圣上御赐的令牌,见此令牌如见圣上,这里没人敢不听我的话。只要你放她过来,我便放你出城!”
闻言,褚玉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看来,你的确是比她有用的多。既然如此,那就你来换她——敢不敢?”
“可以。”姜澂鱼答得干脆。
闻言,叶兰蕙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又哭又笑地朝姜澂鱼摇了摇头。
褚玉自然乐得抓一个更有分量的人质,既然送上门来,那便怪不得他了。
同来的卓杨连忙制止道:
“这万万不可!姑娘以身犯险,我等万死难辞其咎!”
姜澂鱼却朝他摇了摇头,“卓将军,陛下是否要你听命于我?”
卓杨低头。
姜澂鱼安抚似的笑了笑,小声同他说:
“放心,我有暗器在手,吃不了亏。褚玉此时只是想逃走,并不是想杀我,即使他起了杀心,也得掂量掂量这么做的后果。可阿嫂如今却是手无寸铁,兄长又不在她身边为她撑腰,被褚玉抓去恐怕是九死一生。她是我的长嫂,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
卓杨还想拦她,却嘴笨得不知该如何反驳她这一番说辞。
说罢,姜澂鱼便义无反顾地抬步往褚玉那边走去。
褚玉嘴角扯起一个怪异的微笑,压着叶兰蕙也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
越来越近,姜澂鱼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
望着叶兰蕙一脸平静的面容,她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不祥预感。
就在两人即将快要汇合的时候,叶兰蕙却突然挣开褚玉押着她的手,用尽全力朝姜澂鱼奔去。
噗呲——
是什么东西刺穿□□后又抽出来的声音。
姜澂鱼不敢置信地望着倒下去的叶兰蕙,她忘了哭,也忘了怎么眨眼,甚至连动都不会动了,仿佛被定在原地般,只剩一具没有魂魄不能思考的躯壳。
耳边似乎又响起嗖嗖几道箭声,之后便又有一具躯体轰然倒地。
而后,她听见一阵狞笑之声:
“安阳侯,死的这个,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哈哈哈哈哈!”
再然后,便是一阵杂乱而仓皇的逃窜与兵刃相接之声。
“姜姑娘,姜姑娘!”
听见耳边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声,姜澂鱼才从魂游天外的状态清醒过来。
她慌乱地蹲下-身,将上身满是血水的叶兰蕙抱在怀中。
原来,方才叶兰蕙是故意做出挣扎逃跑的假象,目的就是为了让褚玉下意识地拿剑刺她。
她不想姜澂鱼落入褚玉的手中,若是如此,她宁可自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