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左边的人不说话了,显然这个问题超过了他的知识范围。
中间那位想了一阵,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回答:“我们所知的那一位大人在教团,见到他的办法……只有大主教级别才有资格觐见他,我们没有资格知道那位大人的行踪。”
阿米利亚眨眨眼,大主教应该算是人类宗教团体中不低的职位了,也就是说,要想办法混入教团高层才能见到那位神之容器?
“成为你们教团的大主教需要什么条件?”他试探道。
“至少由两名大主教担保,拥有强大力量,且经过内部考核。”
“内部考核是什么?”前面两个都好说,只有最后这个听上去不太简单。
“我们在教团内部的等级不够,不足以了解这些。”他们沉默片刻,其中一人回答。
阿米利亚微微蹙眉。
不能公开的、等级极高的内部考核,加上类似狂信徒的作风,可能性太多,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
魔族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内部考核很危险,不能随便卷入。
可如果放弃接近任务目标,就这样与完成任务的情报失之交臂,他也不甘心。
那么试试另一条路呢,“有别的神之容器吗?”
狂信徒们齐齐摇头,最右边的那个说,“据说教团一直有派人四处寻找其他神之容器的情报,但目前为止没有得到更多消息。”
阿米利亚理了理其中的含义,“所以,教团怀疑有别的神之容器,只是还没有找到,是这个意思?”
见他们迟疑点头,他心下有了计较。
教团不会费力寻找毫无根据的事物,大概这个世界还有别的神之容器,或许穷途末路下,他可以尝试找找,但需要从长计议。
他暂时把这个想法压下,又问了些别的事,可惜这三人属于教团底层,手上没什么特别重要的情报,更别提涉及教团核心的神之容器了,只有一些大众化的教典里的内容。
在他们的描述中,神之容器在教团的地位很高,甚至高于四大主教,是神明在人间的代行者,但由于神明尚未回归,所以这位神之容器常年处于主教堂,甚少露面,百年间仅仅展示过几次神迹,并不干涉平常的教团事务。
不过这几次神迹也足够服众,奠定了神之容器的独特地位。
这套路阿米利亚挺熟,老家也有教会搞过类似的事,还借此造出了个什么神子,颇得民心。
出于些许好奇,他顺便问了下,难不成没有信徒怀疑过神之容器的真假,不认为这可能是个傀儡吗。
结果出乎意料,他们说,不是没有教徒怀疑过神之容器的身份与能力,只是教团确实为非能力者或弱能力者的教徒们提供了更好的生活,他们要做的事情也没有改变,便没有进一步纠结这点。
对信仰神明的教徒而言,更重要的是努力帮助神明回归,建立更加理想的世界,而不是纠结神之容器的情况,更何况他们也不清楚其中更仔细的事。
更伟大的事业交给更有能力的大人们处理就好,其中一人是如此回答的。
“交出了自我思考的权利换取狂热的忠诚心啊。”阿米利亚听到这句话,摸摸下巴,“你们人类有时候真的蛮会自我催眠的,没见过神明,为什么能如此相信神明的存在呢。”
这不是个容易回答的问题,小魅魔也无意得到答案,他立刻换了问题,问起他们这些教徒之间的秘密基地、信息渠道以及隐蔽的联系方式、身份确认程序等。
这才是未知势力中最有价值的那一部分信息,得到这种信息,要入侵或者潜入都会轻松许多。即使没有潜入需要,也能借此辨别出敌我。
不幸的是,这三人基础的情报量不足,所知的也不多,含含糊糊说了几个基地位置,交代了联系方式和身份确认程序就吐不出来什么了。
这也难怪,按照之前的说法,信息渠道不是他们的地位所能掌握的。
这从侧面也说明,教团似乎不是余枝他们口中单纯的疯子,也不是全凭情绪肆意妄为的人类聚集地。至少从阶级与分工上来看,他们行事很有章程,且目标一致,决心也坚定。
从人类的历史来说,这般凝聚的力量总能在世界里掀起波涛的。也不知道那位创造教团的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才创造了这个地方,又真正打算做些什么。
不过这些人类之间的争斗纠缠都与他无关啦。
他只是为了吃饱饭在努力工作的小魅魔而已。
唯一有点意思的是,当问到怎么辨认神之容器时,狂教徒们异口同声的答案。
——是超乎常理的怪物。
这个答案更像是一种畏惧下的印象,不是能够有针对性寻找的形象。
说起来,对人类来说,到底什么样才是超乎常理的?
真要说的话,魔族也算吧?不少人类见到魔族也会吓得浑身发抖呢。
“那最后一个问题。”阿米利亚收回散漫的思绪,竖起食指,“如果要混入教团的神之容器眼皮下,我需要度过多少关卡?”
现在已经确定的是,假设通过正常手续进入教团,一级一级晋升,成为大主教,最后见到神之容器,要花费的时间估计都够他占领整个废弃区了。
与其如此,不如想想别的办法,比如……他记得一开始他们是打算把他送到神之容器面前,作为祭品的?
主动送上门的祭品,那位神之容器总不会不接受了吧?
小魅魔眼底泛出猩红的光,舔了舔嘴唇。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到底哪一个才会被吞噬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