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木箱子不大,骆华荷将两个箱子都打开。
“这个是鹤儿穿的第一双小鞋子,虎头是娘绣的,你看,多可爱。”她将那双虎头鞋放在手心里,红色的虎头看着喜气洋洋的,黄色的大眼睛到现在看来都炯炯有神。
“这个是鹊儿的小时候的簪花,过年的时候戴上,红彤彤的,像年画娃娃走出来似的。”她又从箱子里翻出来两个红色的簪花,圆滚滚的绒球,她拿着在楼行鹊的头上比划一下,眼里流露出怀念,“一眨眼都长成大姑娘了。”
“娘——”楼行鹊拉长声音,扑进骆华荷里撒娇。
箱子里的东西被一件件拿出来,零零碎碎,都是记忆。
在骆华荷看不到的地方,楼行鹊表情复杂。
和失去记忆的楼行鹤不一样,她一直都是拥有记忆的。
大到她的性格,小到她犯的错、撒的娇,她成长的所有痕迹,都是演出来的。
却被另外一个人视若珍宝的珍藏着。
直到一个制作简陋的玩具被骆华荷拿出来。
楼行鹊眼神一利,就见楼行鹤已经伸手接过了。
“这个呀……”骆华荷想了想,“是你五岁那年自己做的,模样是简陋了些,你做了好些天,还夹在了书里,我便还是替你收起了。”
楼行鹤垂下眼帘,难怪他翻遍了院子也没找到。
他看着手里那个非常粗糙的玩具,几根竹片拼成了人的躯干,脑袋是用纸糊的,黑色的墨水点了两个点,便是眼睛,还有一抹红痕,算作嘴唇。
有些年代了,那红色也暗沉下来,更像是褐色。
整个小人看起来并不可爱,甚至有些怪异。
这是……他留下来的线索吗?
“这个好有意思,哥哥能否给我瞧瞧?”楼行鹊单手托着腮,笑意盈盈地看着楼行鹤。
楼行鹤看了她一眼,眼中尽是寒意。
“不能。”
“娘——你看哥哥!”
骆华荷有些诧异楼行鹤态度的变化,但她也只是拍拍楼行鹊的头:“你这箱子里有你的东西呢,何必去馋着哥哥的?”
“我就是馋嘛,凭什么他有我没有。”
她爱娇地趴在母亲怀里,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楼行鹤。
楼行鹤却没有心思搭理她了,匆匆请过安后便拿着那个玩具走了。
——
卧房里。
“你在吗……”
楼行鹤的声音有些颤抖。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灯,楼行鹤坐在桌前,凝视着放在桌上的小人。
简陋的小人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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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吗?”
“贺烈……”
“你究竟在哪里……”
“贺烈……”
灯火之下,小人一动不动,几节竹片简单连接的身体上粘着薄薄的衣服,用以粘黏的白色米糊已经在岁月的腐蚀下变黄。
楼行鹤伸手捂住眼睛。
不是这个吗?不是这个……
他以为这是五岁的他留下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