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妈妈还在里面!”小孩将贺烈抱得更紧。
底部的虫已经开始暴动,贺烈无暇再管小孩,只能高声道:“乌子默!”
白袍青年也注意到向卷帘门奔跑而来的贺烈,见贺烈飞身跳上卷帘门,想要将门闭合,他心领神会,用最后一张符纸将顶住卷帘门的甲虫点燃,然后矮身滑入卷门中,从内部和贺烈一同用力将门拉下。
“哐当”一声巨响,门彻底关上了。
一道带着黏腻腥臭的风扑面而来。
蜷缩在贺烈颈部的小孩抬起头。
只见无数双没有眼白的黑色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他们被包围了!
横梁
长条形的节能灯管将狭小的空间照得透亮。
楼月西保持着方才的坐姿,在贺烈走了十几分钟后,他的手依然在颤抖。
镜子中的男人神色麻木,在冷调的白光照射下透出一股没有生气的青色。
他伸出被尸虫咬到的右手,方才的两个小血点早已不见,或者说,不是小血点不见了,是他的第一个指节的血肉肌肤都不见了。
露出森然的白骨。
他盯着它半晌,最后将右手覆上,黑色的阴气很快在他指骨上凝实,片刻后,他的手指又变成完好无损的模样。
一点儿尸气都不能沾。
他垂下眼睫,想起了自己的归类。
人?
不是。
鬼?
沾边。
但看来还是尸体吧。
这不,一丁点儿同类的气息就让他差点在贺烈面前露了原型。
但是哪里来的尸虫?
尸虫他再熟悉不过,食腐肉,尤喜人肉。可现代社会多为火葬,州海这样的大城市周围寸土寸金,就是农村也少有直接入棺的。它哪里沾染的尸气?
展厅内的五具尸体断气不久,肉身未腐,尸虫食用的可能不大。
是有人故意放?。
是谁?
这个是意外还是故意针对他们设下的局?
他脚腕上还缠着一圈蛛丝,是方才逃跑时贺烈斩断的。
楼月西调动阴气的时候也勾动了蛛丝里面的气息,那圈白色的丝线很快变成黑色,变成丝丝缕缕的阴气被他纳入体内。
——“黏糊糊的。”
——“或许是方才扶手上的蛛网。”
和贺烈临走前的对话在他脑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