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想到江鹤亭这么顺从一般,江璟枫歪了下头,像是在仔细思考。
江鹤亭忍不住动了动:“殿下?”
“吵什么,”江璟枫把头埋在江鹤亭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本皇子准你说话了吗,别乱动。”
“……”气氛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江鹤亭心里莫名闪过一个念头:他不会把眼泪蹭我衣服上了吧。
见江璟枫实在是难过,江鹤亭有点欲言又止。
夜风中送来阵阵酒香,萦绕在鼻尖。
两人安静一会儿,江璟枫从江鹤亭怀里爬起来,发冠歪歪斜斜的,一脸不悦:“你怎么不说话了?”
“……”
江鹤亭一言难尽地与他对视片刻,在江璟枫理直气壮的神情中败下阵来,心道不与醉鬼计较。
“殿下身边的侍女受魔修控制,方才想除掉我,已经被解决掉了,”江鹤亭坐起身,理了理被江璟枫弄乱的衣襟,“那侍女照顾殿下起居,想来今日殿下遇魔也与她脱不开关系。”
听他说完,江璟枫静了良久,久到江鹤亭都也为这人压根儿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醉成这样,估计也听不懂旁人在讲什么吧,江鹤亭一手揽过他的肩,足尖一跃,就将人从屋顶带了下来。
江璟枫一愣,下意识收紧了江鹤亭的腰。
落地后慢慢抽回手,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手掌中温热的触感。
不知是不是江璟枫下令不许别人烦他,
明翰宫此时居然一个侍从也没见到。江鹤亭只好搀着他往寑室里走。
手指刚搭上江璟枫的手臂,就见江璟枫宛如被火舌舐到一般,猛然甩开手,快速后退了几步。
对上江鹤亭疑惑的眼神,江璟枫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了,轻咳一声,顺手把另一只手紧握的酒瓶搁在石桌上。
“我知道,”他声音很轻,还带着些许哑,像是连开口都十分艰难,“知桃她……是母妃送过来的人,我许久之前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她虽然明面上是我的侍女,却总暗地里与母妃宫里有来往。我原先也只以为知桃不过是奉母妃的命令来看着我。”
月华如水,无声流淌蔓延。
“江鹤亭,你知道么,”江璟枫扶着石桌慢慢坐在石凳上,原先被酒气呛得微红的面色逐渐恢复正常,月色下显得有些疲惫,“我不该是什么江璟枫,我真正的名字或许应该叫做年枫。”
没什么稀奇的,你还可以叫封念。江鹤亭心里默想。
江璟枫目光发愣,不知道在看哪里:“我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个容器,一个承放她儿子的容器。”
不需要惊才绝艳、不需要修生养性,哪怕他犯下再大的错也会为他求情,毕竟明悠只需要他安安稳稳地活到十五岁就够了。
就在今日,明悠已经没有再留下他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