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念一顿,幽幽道:“我也还不知道汀河是哪里人呢,姓江,我猜是长余人?”
自然不是。长余国姓为江,可江鹤亭并非长余人,只是师尊乾清子在一处江边将他捡回来,他才得了“江”这个姓。
他勾唇笑了一下,却道:“你这不是猜出来了么。我也不过一介散修,无门无派,所幸有些修为来傍身。云游至此,刚好就遇见你了。我说完了,你呢?”
那双清润的眸子就这样静静地望过来,封念一时怔愣了一下,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家中有些基业——”
他一段话还没说出一半,忽地听见扑通一声巨响,巨大的水花飞溅而起。
二人同时朝声音的看去,隔着层层荷叶隐约可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在荷花池中疯狂扑腾。
与此同是,年轻弟子慌慌张张地喊着:“容长老!哎呦少喝点酒哇,这石栏都齐腰高了怎么还摔进去了!”
容寻之
“你这大徒弟怎么当的?你也不看着点,就任由容长老落水?”
“我怎么看,连家主都看不住他,你指望我来?容长老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喝醉就六亲不认的见谁都打,我哪敢近他的身。”
又是几道扑通的水花声,几个跳下池的弟子七手八脚地将容寻之拖上岸。
容寻之咳水咳得撕心裂肺,夜风一吹,浑身湿透后又冷得发抖,好不容易缓过来,被酒气泡晕的脑子稍微清醒一点。
“我的……扇子呢?”
“在找这个吗?”一只瓷白的手伸至他面前,掌中赫然是一柄尚在滴水的折扇。
素绢纸制的扇面,泡了水,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容寻之还有些醉醺醺的,也看不清面前人长什么模样,眼里只有那柄折扇,眼睛亮了亮:“不错,就是这个……”
江鹤亭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顺便拧了拧同样湿了大半的衣袖。封念抱臂跟在后面,眼底黑沉沉地盯着他。
显然,容寻之醉得不轻,身上酒气扑鼻,额前长发被打湿贴在脸侧上,连说话也含糊不清。几个弟子手忙脚乱地把人带走了。
“多谢二位客人,”容寻之的大徒弟朝他们行了个礼,“家师贪杯醉酒,麻烦两位帮忙了。”
江鹤亭笑了笑,不甚在意:“无事,看得出来容长老很在意那把扇子。”
“确实如此,那柄折扇是家主赠与家师的礼物,扇面上的字也是家主亲自题写。”
浮名过眼……和气生财?
江鹤亭卡了一下,还真没看出来这两个词居然会是上官清也写的。
送给下属的扇面上写这个,怎么看怎么奇怪啊,莫非是在警示容寻之做人不可追名逐利,还要以和为贵?
又不是行商,还和气生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