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愔紧张地看向楚瞳,楚瞳走上前,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安抚地对她笑:“不要害怕,只是简单背调。”
白愔在楚瞳的轻声细语中,逐渐放松心情,跟着女警官来到学校的教师会议室。
“白愔。”女警官伸出手,自我介绍:“我是盛荇,也是北城警官学校毕业,算起来是你的学姐,你可以称呼我盛师姐。我这次前来,是想做一个背调,关于你的家庭,还有你父亲的成分,我希望你能如实向我汇报。当然,这只是例行考察,你知道什么说什么,不要有压力。”
“我、我没有压力!”19岁的白愔,还是一个刚刚失去爷爷奶奶的孤女,她从封闭落后的小渔村而来,走进繁华热闹的北城,她见识到这里的辉煌大气,也被这里的雄厚历史震撼,在心里将流血的伤疤逐寸封闭,她义无反顾地融入新的温床。
可蜕变也需要代价,她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精力,才能在一年的时间内,让她表面看起来似乎已经成为北城人。她的底色是慌张且怯弱的,但她以为,早晚有一天她会堂堂正正地站在警徽下,无愧于自己的一身鲜血。
“你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盛荇打开询问本,低头记录。
“我不知道。”白愔看着脚尖,语气低迷:“我从出生就没有见过他,上次听到他的消息,还是□□火拼的时候,他被人砍死,通知爷爷奶奶去收尸,我远远地看过一眼。”
盛荇同情地看她一眼,继续提问:“你知道你的父亲正在从事贩毒的活动吗?你有没有接触过他的生意?”
“我没有!”
白愔急切地说,几乎用上手脚比划:“我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我的生命里只有爷爷奶奶,从来没有别人!盛师姐,我真的不认识他,求求你不要把我赶回小渔村!”
“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赶你回小渔村?”盛荇见白愔情绪激动,将笔放下,双手交叉:“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我们就当是一次谈心,好不好?”
白愔抿唇,怎么能当做是谈心?
若是她说出一些关于那个人的事情,不管她是不是无辜,她都会被送回小渔村,再也不能在这么好的警校学习,也见不到如此帅气温柔的监护人瞳哥了。
“我想见瞳哥。”白愔始终不愿意说那个人的事情,就算只是简单的父女关系,她也耻于提起。
盛荇见她始终不配合,只能让楚瞳进来,把白愔带出去,安慰两句,尽量让她配合。
可楚瞳进门之后,看到白愔状态不对,他没有让她把知道的一切都抖落出来,而是包容地让她先回去上课。
楚瞳和盛荇面对面,两人是同届毕业,楚瞳后来留在北城当警察,而盛荇参与缉毒工作,最近才从外地回来,即将升官。
“白愔有问题。”盛荇直言不讳地说:“她不愿意把过去告诉别人,这证明她的防备心很强,可以说她曾受过伤害,所以是自我保护机制开启,也可以说,她在隐瞒一些内情。”
“什么内情?”楚瞳不愿意无端猜测白愔:“不管有什么内情,她只是一个孩子,我们不能把压力转移到一个孩子身上。”
“可如果不能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我们的案件进度就要搁浅了。”盛荇往后靠,声音冷淡:“你也不想战友白白牺牲吧?”
两人同时的战友,只有一个人,那个人还是他们曾经的榜样。
“我可以做卧底。”楚瞳对盛荇说:“你们不是缺少一个埋伏在金爷身边的卧底吗?我可以去。”
盛荇摇头,没有说为什么楚瞳不行。或许是他刑警队长的身份太耀眼,容易暴露,又或者说,他太帅气,不适合干卧底的活。
又或者说,在最合适的人选面前,不管他具备多么专业强大的技能,他依旧从身份上就与卧底pass了。
“白愔的政审资料,还没有通过吧?”盛荇一计不成,又使一计:“如果她被退学,你觉得她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楚瞳冷眼:“我既然是她的监护人,我就会负责到底。”
“希望你说到做到。”盛荇话不投机半句多,与楚瞳久别重逢,失望而归。
他们一起往外走的时候,盛荇看到操场上会操的青春学生,她想起两人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楚瞳和她年年争第一名,最后争出火花,被谣传金童玉女,可直到现在,楚瞳都没有向她表白。
盛荇半开玩笑:“你要不要假装向我表白,趁着我未婚,你未娶,我们将就一下?”
升职加薪以后往往就伴随着催婚,盛荇也希望,能和楚瞳一直并肩走下去。
“我就不耽误你了,我还有任务没完成。”楚瞳已经看到站在窗边的白愔,她孤单的立在阳光之下,显得身形十分单薄,他的声音也变得轻柔,生怕惊动那个正在捕捉蝴蝶的少女:“我现在的日子很好,知足常乐。”
盛荇看一眼青春美貌无敌的白愔,再看一眼眼神专注的楚瞳,她没再自讨没趣,而是迅速离开。
“祝你幸福。”
白愔和楚瞳一起走向食堂,楚瞳喜欢给白愔喂食,就像喂养小动物,把孱弱娇柔的小动物喂养成矫健威猛的样子,即使表面没有改变,内里也已经种下火花,等到适当的时机就会爆发。
“多吃点肉,看你瘦的。”楚瞳给白愔夹菜。
“够了够了!我吃不完了!”白愔嘴里含着一大口肉,一边幸福地咀嚼,一边望着桌面的盘子,以前在小渔村的时候,哪里能见到这么多的美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