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尽屿很轻地瞥了眼文殊,像是警告。文殊朝他吐舌,学的是厉鬼吐舌,约莫实在难以直视,身上目光很快挪开。
男人拖着大行李箱,小心翼翼放在一侧。
文殊眼底生光,终于看到了机会。
男人瘫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又站起来,“荆然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这段时间瘦骨嶙峋的,我们还是赶快过去吧。”
听到熟悉的名字,文殊视线从行李箱偏了下,落到男人身上。
沈尽屿脸上不着情绪,看了眼行李箱。文殊隐约感受到来自箱中的某种引力,总不至于是自己太想借箱出门出现的错觉?
她这么想,也不避,蹲到行李箱旁边。
男人揭秘,“文殊的骨灰。荆然要我仔细看着,我昨天半夜起来装满了泡沫,生怕磕着碰着。”
文殊歪头笑了。朝行李箱左观赏右欣赏。
沈尽屿嗤笑一声,“她死那天,你是第一个笑的。”
男人嬉笑,“一码归一码,她活着是软肋,死都死了,谁会针对一个死人呢。”
文殊想叫他感受江底冷气以作报复。可惜自己已经融了符,不再散发冷气,只能杀气腾腾地在他身侧踱步。
到底人鬼殊途,男人不由抖抖胳膊,“屿哥,哪天还是请个道士来看看房子吧。”
文殊轻哼。
活该。
沈尽屿扯扯唇,没理催促他快点离开的话,上了书房。
文殊趁此躲进了行李箱。和自己的骨灰共处一室,她也算是头一份。
她感知两人出门,在行李箱聚精会神,生怕一不小心露出马脚,坏了她出门大计。
两人聊着生意场上的一些事,管家陪同。
经过花园拐角时,男人声音顿住,又惊讶道:“屿哥,你什么时候有了放雪人的喜好?”
性格使然,男人没觉得是沈尽屿堆的,猜测是园林设计师新布的竟。
毕竟稀奇,他三两步过去,端详片刻,“粗糙了些。”
他看向管家,“得扣钱。”
沈尽屿再一次看见这个出自鬼手的雪人。
嗓音平淡,“怎么还在?”
是问管家。
管家思绪稍滞,这雪人可是鬼堆的,他生平第一次见到鬼堆的雪人,这么有纪念意义,怎么能像平常物件一样销毁呢?
内心翻腾,口中恭敬汇报,“毕竟是……”
思及有他人在场,管家含混不清跳过,“堆的,我便自作主张留了下来。”
男人听到哑谜,眼睛一瞬睁大,像嗅到什么了不得的事,“谁堆的?是谁?”
含混不清的表述实在引人遐想。
“屿哥,你不是背着我们金屋藏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