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的男人,是这个别墅的管家。因为家业大、见识广的原因,见到被安排来的是一个,不过十岁出头的孩子时,他的脸上并没有意外,甚至没有一丝表情的变化。
在带路下,乱步见到了那位会长。那位会长倒是十分圆滑,嘴上客套着,但其实都没打算起身。
“久仰久仰,这位就是禅院家的少爷吧。”会长招招手,“远道而来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面无表情的黑发孩子,并没有顺势接话,他有些不耐烦道,“我来只是为了解决你惹的麻烦,并没有陪你喝茶的想法。”
那个孩子赤裸裸的嫌弃,说话也颇为“直白”,见状会长也没有强求,只是一向被人高高捧着的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而一旁站着的鹤田,虽然见过很多次乱步的“心直口快”,但每一次都会震惊地冒出一身冷汗。
有侍奉的仆人拿出托盘,想要引导着他靠近,观察会长身上的状况。但乱步只摆了摆手拒绝:“我又不是医生。”
说着他又扭头打量起这栋别墅,注意力放在二楼的几个房间上。
有些不对劲,好像不是普通的咒灵作祟那样简单——
暗夜的袭击
偌大的房子里,处处装潢精美、摆设也看着非富即贵,这和那位会长表面设立的清廉人设,极为不符。
看到的越多,鹤田越有一种——“我知道这么多秘密,该不会被封口吧?”的感觉。
他也不想知道的,那些有钱的人也不藏藏。哦不对,应该是说他的少爷太聪明了。
只一眼黑发的孩子,就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可是明明他什么也没有询问,只皱着眉就挥退了跟着的人。
“啊,被害死了的人来报仇了吗,不过间接导致他死亡的话,不应该直接找来才对。”乱步一手摸着下巴恍若无人的自言自语,“所以是早就怀恨在心,加上有心之人的引导啊。”
鹤田一头冷汗,虽然身边没有其他人,但这可是在别人的地盘。
“少爷……”
欲言又止的话提醒了乱步,他“啊”了一声,想起这样简单的解释,鹤田可能并不明白。
“真是笨啊,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吗。”乱步双手叉腰,叹息着摇头,然后又随口提到,“很明显是因为这个会长的压榨,手底下有人出事了。不过他并不是直接下手的人,死去的人直接找来,很明显是被仇家利用了。”
人死后会有鬼魂的存在吗?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说,是不可能的,但是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世界。
横死的人,临死前会有深重的怨气,他们不甘心死去,所以极端的负面情绪,在特定情况下,就会诞生“诅咒”。
无辜死去的那个人,只是会所的一个普通员工,勤勤恳恳但是却被压榨。但就是因为一直忍气吞声,所以才在合同出现意外时,成为了背锅侠。
不仅仅工作不保,而且还欠下一大笔外债。这样特殊的情况,滋生了大量的负面情绪。
所以因为行走在无人巷子时,才吸引了咒灵,将其吞吃入腹。
虽然说拥有负面情绪很容易吸引咒灵,但是那个员工走的地方虽然偏僻,但是也位处市中心。
要是东京的大街上,随便就冒出能将人杀害、连尸体都没留下来的强大诅咒,那咒术师的作用是什么?
所以那个疑似二级的咒灵,是有心之人特意投放的。
但那位会长、以及会长身后出馊主意的诅咒师,很明显都是半吊子。
横死的普通人,因为强烈的怨恨和不甘心,在特定的情况下演变成诅咒。
然后他会遵循本心,遵循那股不消的仇恨,找到罪魁祸首报仇。
但这种情况下,没有人干预的话,那个新生的诅咒,只会变成没有太多意识、然后无差别攻击靠近之人的“怪物”。
然后在杀害人、吞噬其他诅咒,变得强大后,才会有那么一些几率,能在偌大的东京,找到真正的凶手。
“所以,很明显是有仇家,刻意引导那个诅咒。”乱步点了点头,“不过有一个问题就是,培养这个诅咒的人,似乎并不是会长的仇家。”
按照已知消息的推测,那个人并不是诅咒师,好像只是推波助澜——然后引出他。
乱步睁开眼睛,一副思考的表情。
很明显这个推波助澜的人,很了解禅院家。他刻意掩藏身份,造成这次的动乱,好像只是为了引他到这里来。
从他踏入这里时,就好像步入了一个巧妙的圈套。不、应该说从布局时,那个幕后之人就算准了,他一定会来。
这个会长有权有势,和禅院家也有往来。为了表达重视,也为了历练他,家主是一定会将这个任务安排给他的。
所以那个幕后之人,甚至算好了家主禅院直毘人的反应。
乱步快速思考着,将已知的线索串联起来。而看着他保持沉默,一脸冷汗的鹤田,悻悻地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
太可怕了……所以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听完乱步的推理,鹤田的大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花了许久时间,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这好像不是他这种人应该知道的秘辛。
一定、一定会被灭口吧?!
后背不断冒着冷汗,虽然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但鹤田还是感觉被监视着。如鲠在喉的感觉,让他十分紧绷。
但看着一脸如常的乱步,鹤田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
乱步少爷并不知道这些不能随便说出口,所以危险的时候,他一定要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