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只要面前有晃动的人影,他们便举刀砍去。
鳄鱼啊鳄鱼,你在哪里呢?胆敢在这种天气里出门,你一定做好了充足的逃跑手段吧…
一缕略显干燥的风从她额头划过,秦山顿时笑起来。她循风俯冲过去,一拳轰开了面前的墙体。
昏暗的建筑内,叼着雪茄的青年止住脚步,阴狠的目光落在秦山的脸上。
一道闪电划过,将那女子的脸照得格外分明。
“这么年轻就抽雪茄,”她笑道,“你在装什么成熟?以为自己已经是黑老大了吗,小鳄鱼?”
她一尾巴抽过去,克洛克达尔化作沙雾散开,却不曾想她的目标竟是身后的楼体。用于承重的混凝土和钢筋崩裂而开,整座建筑摇摇欲坠。
“出来吧,小鳄鱼,”那女子仍在笑,“天气这么好,怎么不出来感受一下雨露的恩泽?
傻子才会在这种天气里和怪物纠缠,克洛克达尔借着沙雾的遮掩,拔出枪来连开数枪,便向建筑深处急速退去。
左右这些建筑早被清空,秦山也不必担心伤及无辜,索性敞开了大闹起来。摇身一变,化出体长十七八米的羽蛇完全体来,一头扎进楼里紧追不舍。
承重被破坏的楼体终于坍塌,不过这些碎石砖块对秦山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克洛克达尔通过暗道在建筑间穿梭,秦山便紧跟其后。
这条该死的蛇怪。克洛克达尔暗骂,早知她也会来,自己乖乖留在据点看直播就好了。
海岸线近在眼前,他不确定逃上船的自己能否甩开追杀,若船只受损,他便插翅也难逃了。
普通的武器对那毛皮没有作用,那蛇怪的弱点只有眼睛。
他拐过弯来,隐藏住身形,待那轰隆的破坏之声靠近了,他掌心凝出一道微型沙尘龙卷风,直冲那狰狞的蛇头袭去。
秦山吃了一嘴沙子,将脑袋往后缩了缩,一睁眼便瞧见一条手臂在沙尘的驱使下高举匕首,直直向她的眼睛刺来。
终于忍不住要反击了,这家伙。
秦山早有准备,略一侧头躲开袭击,被雨水浸湿的翅膀如利刃般划过,正中克洛克达尔的胸膛。
一枚闪着寒光的金钩却突然出现在她另一只眼前,秦山躲闪不及,只得闭上眼睛。金钩在她的下眼皮上划出长长的白痕,好在她的蛇脸皮比较厚,要是人形的话,她已经破相了。
克洛克达尔面目狰狞,胸膛上深深的伤口正不断冒出鲜血,无力地躺倒在雨地里。
真是该死偏偏被这种混账又变态的怪物盯上,浑身湿透,他已经无法再使用能力。难道自己就要在此地终结了吗?就像那个处刑台上的家伙一样?
长长的蛇信子吐出来,在下眼皮处舔了舔。皮子没有破,只是稍有些红肿。秦山不由得将视线落在克洛克达尔左手的金钩上。
“你的武器还不够锋利,小鳄鱼。”她轻轻说,“怎么没有给那只钩子淬毒呢,在大海上混,没有点狠毒的杀手锏怎么行?”
“是吗?”他哼笑着,嘴角流出血来,“我会记住的。”
“好了,别紧张,我只是来取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锵锵~”秦山变回人形,从怀里取出一只便携式影像虫来,和他之前偷走的那只一模一样。
她一只手扶起克洛克达尔来,将影像虫举到两人面前:“给我一个笑容,好不好?说茄子~”
这个变态怪物,追杀他这么久居然还是为了那该死的合照。
喜滋滋将照片收进怀里,秦山拎起克洛克达尔,直接给他扔到了装饰着鳄鱼头的海贼船上:“再见,小鳄鱼~”
拧头飞上天,去找卡塔库栗,刚瞅见他还在激战的身影,秦山便寒毛耸立,却见金光灿灿的巨掌迎头拍下。她躲闪不及,半条尾巴被击中,顿时钻心的痛楚让她眼前一黑。
“bigo麾下的「长毛蛇」”战国收掌,另一只手中的冲击波团已经蓄势待发,“既然敢来,就别想走了。”
秦山忍痛稳住身形,剧痛让她近乎昏厥,尾巴不受控制地软绵绵耷拉着,想来里面的骨骼也碎得差不多了。
她冷笑起来:“可惜「桃兔」不在这里,凭他的能力,处理这么多海贼只是小菜一碟--你们把他像个生物武器般扔出来,不知他死后会不会怨恨呢。”
战国掌中的冲击波团停滞了片刻:“是你们杀了他。他在与海贼的战斗中牺牲,是光荣的烈士。”
“道貌岸然的东西,为了让「桃兔」乖乖听话,你们真是给他脑子里装了不少东西啊。这样的海军,也有脸背负正义吗?”
战国皱眉:“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你居然不知道吗?那就回去问问你们的科技部门,还有元帅我记得现在的元帅是空古吧?”秦山一抬手,狂乱的气流在她周身缠绕螺旋,通天的飓风骤然显现,几乎将天空中厚实的云层都牵引而下。
“我要走了,不打扰你们「贯彻正义」了哈。”
秦山的身影消失在飓风之中。卡塔库栗早已注意到此处的交锋,他挥枪扫开包围的海军,脚下用力一跃而起,几个腾身便出现在高大建筑的楼顶。
下一瞬,飞来的秦山一把抱住他,翅膀一甩加速离开。在密集的雨帘中,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战国望向不远处坍塌的建筑废墟,那有个化作焦炭的大坑,一名身着红色衬衫的海军,正狼狈不堪地爬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
秦山半条尾巴打满了石膏,高高吊起来一动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