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庭秀躺在躺椅上,敷着湿润面膜,有一双手不停沿着他颈部调整肌肉。金梦诗站定脚步等了几秒,他听清楚东庭秀身后的美容师说:“庭少爷,这是紧致下颌线的套餐,配合这个精华液,每日早晨和晚上各一次,您方便的话,可叫我们过来服务。这个坚持下去也是有好处,下颌和肩颈的肌肉会带动眼肌的运动,对淡化细纹也是有帮助。您对比看看,是不是左眼比右眼有神了许多。”
东庭秀拿着美容师的镜子左看右看,还不忘关注手机中的直播。
啊西八,那只狗又贴上晚心亭了。
金梦诗冷呵一声,不知如何评价东庭秀的行为,蛮悍的大少爷还有服美役的习惯超出了他的意料。但要说起服美役这件事,金梦诗也在做,只是他更注重身材的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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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小姐,我们确定要看这部电影吗?”姜誉之望着电影画报,背过了身。
那张画报拍摄于废弃的医院,画面中央的白裙女人蓬乱着黑发遮掩了半面,另一半面被逃生指示栏莹绿的光映照,揭露出糜烂的右脸,皮肉挂在空洞的脸颊,露出内里惨白的牙。女人的手掌伸出,抚向空中,似乎在求救。
晚心亭在和工作人员沟通下午茶吃得如何,姜誉之不敢转身瞧一眼,他再次征求:“我们可以不看这部电影?”
晚心亭抬了头,同聊天的作家,道了句抱歉,“你说什么?”
“可以不看吗?”
晚心亭打开手机,还没滑到姜誉之穿着胸衣和她贴紧的照片,姜誉之就握住了晚心亭的手机遮挡画面。
姜誉之难堪极了,瞥到pd没有注意到他们俩,晚心亭拿下姜誉之的手,握住,揉在掌心玩弄他的指头,希望他放松。
晚心亭淡淡地坏笑:“姜誉之,你也不想你的照片被其他女人看见吧?”
姜誉之也看过日式影片,当然懂这个梗,他扁着嘴,装腔作势地瞪晚心亭一眼。
晚心亭接过票和爆米花,往姜誉之不高兴的嘴里塞了一颗,拍拍他的肩膀,“放心,节目组安排的是厅,他们不会进入打扰我们,你就算在里面尖叫,也不会有人听到。”
姜誉之睁大水汪汪的小狗眼,委屈地嘟囔:“你不是人吗?”
“我是人,可我又不会说出去。你就算脱光,我也不会……”
晚心亭又在说挑逗他的话,姜誉之吓得失色,手掌一侧,捂住晚心亭的嘴。他瞥了下左右,幸好没人听到,但这种话也被收音了,私下处理不会麻烦,只需要姜誉之提点几句,节目组应当是不会剪辑出去。
姜誉之回扣住女人的手指,撒气似的捏紧,希望感受到他的烦躁。但他就像只撒娇要主人哄的小狗,将晚心亭的手摇来晃去,恨不得仰头让晚心亭摸他的头安抚他。
姜誉之不认可期待安抚的行为是他内心投射的举动,一定是犬型人格影响了他。
晚心亭跟随工作人员去到包下的整座贵宾厅。
姜誉之还没进入影厅,肩胛绷直,寒毛倒立,他不自觉靠唯一能够依赖的热源贴去,他近乎贴着晚心亭极了。
他还在委屈地要求晚心亭不看电影,他们可以去击剑馆,射击馆,滑冰也行,他可以教晚心亭玩。
工作人员听不懂姜誉之说的话,只知道青年一直在女人耳畔嘀嘀咕咕,她用英文调侃:“小姐,你真幸福。你男朋友很黏你,他看上去很可爱。”
晚心亭微笑,漫不经心地点了头,谢谢工作人员的称赞。
她其实不喜欢粘人的男朋友。她只喜欢粘人、却要被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进入影院后,只有他们两人,松软皮质的座椅两两配对,位置也很少,总共只有八个座位。姜誉之拉着晚心亭坐到最后排距离屏幕最远的座椅,工作人员推开门送饮料和果盘时,将姜誉之吓得炸了毛。
他陡然去搂紧女人的腰,面临炸弹被爆破似的,猛地低头躲藏,力所能及找到自己最安全的庇护所,他佝偻着背,缩成一团,将脑袋埋进女人的小腹瑟瑟发抖。
晚心亭将手抚进他的头颅,指尖穿插在他细软的黑发里,姜誉之没有得来嘲笑和质疑,连一句调侃他“胆子小”的苛责都没有。晚心亭还在和工作人员对话,顺便将脚旁的垃圾桶踢了过来。
姜誉之在工作人员拿出漱口水和一块方盒,他才抬起头,工作人员古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又神情正常地恍然离开。
姜誉之口语不好,如果是本国人来看他比赛,他会热情招呼,但如果是外国人,姜誉之怕他浓重口音露怯给队伍比赛丢脸,他出行都配的有翻译,平时也不怎么跟非队内的外国人交流。所以晚心亭承担了他们约会沟通的责任,姜誉之只需要听从她和信任她,被她控制节奏就好了。
很安心的感觉。
姜誉之控制不住这种想法不断冒出来。
这是和熙珍约会不一样的感觉,而且晚心亭一开始就撞破了他最大的秘密,他完全不需要掩饰,他的其他人格对她的评价也很高,和她见一次面就是好感以上的程度。
姜誉之觉得监管者说的对,要远离晚心亭,女人是来克制他的。
“她们说了什么?”姜誉之坐端正,捧着一杯可乐吸着吸管,冰爽的气泡水令他舒服的眯了眼。
“她们请我们注意干净,我们有需要的话,可以拆扶手下的避孕套……”
姜誉之一口可乐喷了出来,呛着声,胀到满脸通红。他脚下是地毯,沾染了少许,姜誉之慌忙抽了几张座椅旁的纸巾,蹲下身躯擦干净冰可乐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