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柳不眠去摸她的手,很好,是暖的,没冻着她。
“什么叫丢了。”时羽眉头都拧成疙瘩,“你把他救起来,又丢回去了?”
“丢到了岸上。”柳不眠说。
时羽抚着心口,“下次讲话,一次讲完,就别分段了。”
“我将他救起,丢到了岸上。”柳不眠很听话。
时羽赞许地点头,“对,就是这样,不然真够吓人的。”
说完,她正要跟随柳不眠离开山洞,忽又想到什么,纳了闷,“山谷两侧,尽都是悬崖峭壁,你说把他丢到岸上,是哪个岸?”
“山顶。”柳不眠抬手指了个方向。
“山——”时羽傻眼,“你说的丢到岸上,是从瀑布冲刷出的河面,直接丢到山顶?”
“是。”柳不眠微微偏头,“有何不妥?”
时羽几乎是尖叫,“这山百丈高!”
柳不眠笑了,“我扔得上去,我扔得很高,比山还高。”
是你扔不扔得上去的问题吗?啊?是这个问题吗!!
“他没有被水淹死,也被你摔死了!”时羽咆哮。
找到荆不危是次日傍晚,他已经没人样了,雷劈、水淹、抛砸之后,又从山顶一路滚到山脚。
菖华发动了大半的内门弟子举着火把搜山,搜了整整一天都没能找到,还是荆长老端出他的本命心灯,又取了他留在房中常用的物品焚烧,才确定具体方位。
“竟然还没死。”时羽惊奇喃喃,都摔成个破麻布口袋了。
不愧是内门弟子,真挺扛造哈。
竹架上担了伤者,抬架的弟子齐齐回头,时羽飞快躲藏到柳不眠身后。
“你敢咒我师兄死?你活腻了!”说话的是荆不危的师弟,荆不凡。
他虽名叫不凡,脸貌却寻常,头发稀疏,连身材也瘦小如猴。
不危不危,大难临头,不凡不凡,形如吗喽。
时羽心中摇头,这荆长老给徒弟起名的水平可真不咋样。
她胆怂,不敢得罪外门弟子,柳不眠却不是好惹的,当即反手抽出长刀来,架在他的脖子上,“你对谁耍威风。”
柳不眠的刀炙烫如烙铁,荆不凡大骇,连喊“刀剑无眼”,“师姐你可得当心!”
“她是我的人。”柳不眠冷冷。
荆不凡自认倒霉,也委屈,“就算小师妹是师姐道侣,师姐也该讲讲道理,明明是小师妹先乱说话,师姐不骂她,就吓唬我。”
时羽赶忙跳出来,轻轻搭上柳不眠握刀的那只手,“师兄误会了,我不是诅咒,是钦佩来的。经历过如此多的磨难,不危师兄还能安然无恙,定是有神明眷顾。书中有言,天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嘛……”
她满脸堆笑,声气软绵绵,话也说得漂亮,柳不眠被按着收了刀,周围弟子上前打圆场,荆不凡也没多说什么,抬着竹担继续往前走。
一路跟到杜若堂,这次被药纱五花大绑的换成了荆不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