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早早学会给自己做饭,做家务,照顾自己。我知道他很累,所以从来不会缠着他,不会向他提出任何要求,我什么玩具都没有,也没有朋友。”
“……”
“习惯也就好了,我不会盼他每天能早点回来的。只有奇怪的人闯进家里讨债的时候他才回提早回来,我躲在衣柜里,安慰自己至少我还会给自己照明呢,没那么黑,不会太可怕,反正他们也只是进来闹一闹罢了,一会儿就走了,我把乱了套的房子收拾干净,他就不用哭了。”
景天突然笑了,看着白翌说:“我以为你们oga都是很爱哭的,但跟你在一起以后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oga都这样啊。”
白翌的指尖勾过他的手背,轻得像小猫的尾巴:“后来呢。”
景天总是习惯轻飘飘的说出一些很难以启齿的过去,白翌并不想在他倾诉的途中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他觉得那些安慰对于血淋淋的过去微不足道。
他不需要安慰,他只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窗口。
“没有后来了。”景天说:“现在想想,他只是一个oga,在低层社会立足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他还要养我,不容易的,所以我能做的只有尽量不成为他的累赘。”
“嗯。”白翌说:“所以你才能这样优秀的长大。”
小洛的笑声明朗地从他们耳边划过,小狐狸从跳板上一头砸进海洋球里,头顶的教练鼓掌夸他真勇敢。
——“其他的小朋友都不敢跳!”教练在上面挥手:“小洛第一次就成功了!”
小狐狸被他夸得耳朵直摇,三两下爬上海洋球池子,咚咚咚光着脚往跳板上跑,胸有成竹地想要再跳一次。
“我都那么听话了。”景天弱弱笑了,像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释怀:“他还是没撑得下去,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十多年再没回来。”
“所以不是每个孩子的童年都是幸福的,都有和睦的双亲、兄弟姐妹,都能频繁进出游乐场,滑雪场,和现在这种地方——
“小洛也一样,遇见我们是他的幸运,但也别忘了,他同样是个被母亲抛弃的孩子。”
白翌一下子说不出话,他看了看小洛,又看了看景天。
“其实,一开始我连养猫的想法都没有。”景天靠在椅子上,说:“小白是我在路上捡的,那天下大雨,它个巴掌大还没断奶的小猫,不知道怎么被猫妈妈扔在路上,我要是不捡回去,估计没一会儿就该死了。”
他说到这件事的时候,露出了些若有若无的满足:“结果带回家发现,这是只天生颚裂的小猫,自己喝不了奶,吃不下东西,估计才被猫妈淘汰掉的。好在小白命大,裂的没那么严重,我用针管一口一口奶喂了它一个多月,想着它至少活一天也得是饱一天的——
“谁知道这小家伙坚强得很,还真就奇迹般活了下来。等他长大些,能稍微自主进食,又把猫粮化成糊糊配着生骨肉吃,就这么熬到成年——去做了手术,它才能像今天这样活蹦乱跳的。”
“哇。”白翌发出一声不像样的感叹:“它可不瘦啊,完全看不出来。”
“既然带回来了,就得负责任啊。”景天笑了笑,说:
“所以在有充足资本和稳定的生活之前,我可能永远不会想要孩子。”
“一起努力就是了。”白翌敲了敲他有些发颤的手背:“我答应你,那些过去的事绝不会再次发生。”
“我们会一直向着幸福奔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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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爸爸!”小洛摘下头盔朝二人大叫,两侧尚未换牙的尖尖乳牙奶气中透露着些许酷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