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昨天一天没吃,我回不去,该饿坏了。”
“哦,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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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翌从拘留所出来便去了景天的家里。
近来秋风渐大,柿子树叶落了满院,孤零零躺在院子一角的凉椅不过两日,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落叶。
过度成熟的柿子由于没来得及被提前打下来,摔砸在地上腐烂发臭,秋风卷着黏腻的味道,让人有些不适。
饿坏了的白猫喵喵直叫,缠着脚腕打转儿,一双异瞳死死盯紧人类,大叫时龇出的尖牙好像愤怒的质问。
白翌坐在磨损斑驳的地板上,背后靠着沙发,放空地看着小白大口大口吞下猫粮,咬得咔咔作响。
后来猫儿吃饱了,蜷在他脚下,嗓子里打着小呼噜。
也许是好奇为什么自己已经凑到跟前,这个人类也丝毫没有替它顺毛的意思。小白舔舔爪子,借着白翌的膝盖跳上沙发,高竖尾巴,好奇地直勾勾盯着他看。
白翌往后微微仰头,望向屋顶发黄的灯罩,使劲吸了一口气。
浓烈的烟草味混着木头的清香,是他留下的味道。
眼泪并不会倒流,越是努力憋着,就越是叛逆地酸了你的鼻子,越是招架不能。
猫儿把白翌垂在沙发上的触角当成了逗猫棒,蹦来蹦去,后来干脆抱着它的逗猫棒又咬又踹,玩儿的不亦乐乎。
正上兴头,忽然间听到什么声音,疑惑地停下动作。
它凑过去嗅了嗅捂着脸的人类,听见哭声从隐忍变成嚎啕。
猫儿用鼻子碰了白翌的手,傲娇地挺直尾巴,尾巴尖轻轻从他的指缝穿过,这是它高傲地表达关心的方式。
“小白!”
白翌突然不领情地大声叫嚷,吓得小白朝后跳出大半米。
“疼……疼死了!我疼死了!别咬我触角!疼!!!很疼!你知不知道!”
“很疼啊!”
……别喜欢我了,别对我撒娇了,很疼。
“好疼啊……”
好疼啊。
如果我的依赖,我的爱意,我的任性,我的脆弱。
让你这么痛苦。
……
对不起。
粘人的猫儿吓得不轻,孤零零地跑去地上玩着毛球,但很快。
它又把毛球重新叼回到白翌手边。
“喵?”
白翌从指缝中,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看那猫儿因自己半天没搭理它,愤怒地张嘴咬了他手指一口。
“干什么咬我……!”
景天,你爱我吗
景天从出租车上下来,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台阶,推开生锈陈旧的铁门时,迈进院子的脚步悬在半空。
白翌窝在他家院子里的凉椅上。
过了下午的热气,也许是天凉,他盖着毛毯缩成一团,安静的睡着,怀里还抱着四脚朝天打呼噜的小白。
他那雪白的睫毛上结着细碎的水珠,可这种天气不会生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