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样子太可怕了,仿佛失去了任何理智,眼前只剩下毁灭一样。
“先,先生,”朴正哲想用南允真的名字,唤醒姜盛的理智,“南允真!他现在很安全!南允真他在总统府!”
姜盛这才回神,脸上出现了人类应有的丰富情感,“在总统府?”
“是,是,幕僚长李仁表李室长亲自过来接了!”朴正哲立刻说道。
姜盛大步走出房间,走向不远处人群中的李仁表。跟在身后的朴正哲瞟了几眼他身上的血迹,谨慎问道:“先生,您看,您用不用换身衣服?”
“不用了!”姜盛果断拒绝,脱下外套擦掉了手上的血渍,然后将外套扔在了地上。
李仁表见姜盛走来,十分有礼地微微鞠躬,伸出了右手。姜盛直接忽视,冷声说道:“带我去见南允真。”
李仁表尴尬地笑了笑,收回了手,将姜盛带上了公务车。
一路上,车上都一片死寂。姜盛的目光一直都很冷,不见到完好无损的南允真,他无法摆脱这种强撑的冷静状态。他已经猜测到是新任总统金中胜派人从石昌珉这里劫走了南允真,虽然他的手下李仁表看起来十分客气,但他本人是什么态度就不一定了。姜盛已经做好了牺牲一切的打算,即使放弃金山的一切都没有关系,他只想带着南允真全身而退,去国外度过剩下的日子。
可见到金中胜时,姜盛看到了他意想不到的友善。金中胜并没有太多的嘘寒问暖,直接将姜盛带进了南允真休息的客房。
那一刻,姜盛几乎是跪在了南允真的床边,他握住了南允真的手,放到唇边感受着南允真的温度,紧绷了几个小时的心才彻底松懈下来,但心中仍然布满了失而复得的恐慌。
“他现在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可能还有十几分钟就会醒过来,放心吧,我的医疗团队会二十四小时守在他身边。”金中胜靠在门口,语气温和地说道。
姜盛用南允真的手背按了按自己湿润的眼眶,将他的手好好的放回了被子里,才站了起来,转身看向金中胜,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金中胜笑了笑,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姜盛无语地扯了下嘴角,说道:“这是你的地盘,你问我可不可以进来?再客气就是虚伪了!”
金中胜哈哈一笑,走了进来,并让身后跟着的人全都退下。李仁表十分担心,被金中胜少有的冷眼瞪了回去。
金中胜坐在了离床不远的椅子上,看着病床上均匀呼吸的南允真说道:“你一来汉城,所有人都盯上你了,当然,我也派人候着,只想等你放下这桩大事后,再找你好好谈谈,却没想到,石昌珉的人先动了手。我让人一路跟着,等他们到达目的地了才动手,是怕半路上堵截车辆会引起什么事故,对术后的病人造成二次伤害。总之,我很有诚意,所以你可以放下芥蒂。”
姜盛也坐了下来,但神色依然严肃,“看来你是想合作,说说你想要的方式。”
金中胜这才认真起来,抬眼看向南方,仿佛看见了黑夜中华灯闪烁流光溢彩的金山市,“金山市,一个内陆城市,gdp居然能达到全国第二,这少不了掌舵者您的功劳吧?我知道您并没有亲自去管理、治理、经营过这座城市,您只是维持了这个城市的稳定,给这个城市的每一个重要岗位,安放了您认可的、能胜任的人。您掌控大局,那些人才能无所顾忌地施展拳脚,金山才有了现今的繁华。现如今的金山市已非常稳定,掌金山之舵对于您已经没什么挑战性了吧?所以我想请您来,掌国家之舵。”
吃醋了
姜盛盯了金中胜足足有半分钟,才露出嘲讽的笑:“您太看得起我了,总统阁下!金山市只是小打小闹,您让我这么个没有一官半职的普通人掌国家之舵,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他并不是想自贬,只是不想接下金中胜甩过来的烫手山芋,他并没有金中胜话里的进取心,在金山当个土皇帝他就已经很满足了,更何况现在有了南允真,他甚至想回去辞职直接养老了。
“您想要官职?”金中胜找错了重点。
“不是!我什么都不想要!”姜盛连忙说道。
“什么都不想要,”金中胜思索片刻,笑了,“我明白了,那我就不勉强您了,”他再次看向南允真,“我的医生说了,病人的身体状况虽然已经稳定,但为了更好的康复,不能再四处折腾了,所以您可以在总统府住下来,待病人康复后再离开也不迟。”
姜盛实在不适应这已然站在国家顶端,本该社威擅势的人过分的热情,蹙眉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
金中胜笑了笑,坦言道:“的确还有一个要求,也不过分,只是希望您能护我这任期五年内平安无恙,以及卸任后的功成身退。”
姜盛没有犹豫,果断答应:“没问题!”
“爽快!”金中胜起身准备告辞,“那就不打扰您了,祝您在总统府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说罢,转身离开了房间。
金中胜走后,房间内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姜盛的大脑也逐渐归于平静,很快意识到,刚才的承诺,并不只是保护一个人那么简单。
护一位总统五年任期内安然无恙,那就得帮他提防甚至铲除一切政敌;护一位总统卸任后功成身退,那就至少得帮他做好一切善后工作,让他不留下任何被人报复的把柄。这种事情,比掌国家之舵轻松不了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