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城的红雀已经全部赶往了蛇头村,根据手上拿到了救护车的照片一寸一寸地盘问摸排,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村西边的一栋烂尾楼里。
此时的烂尾楼里,已经乱作了一团。落选失势的石昌珉完全没有了往日竞选时的威风,整个人颓废得就像是一个即将入土的老头。除了颓废外,他脸上更多的是恐惧和愤怒。
“你们这群蠢货!”他对着几个站在一间空房间门口的手下破口大骂道:“怎么会连个昏迷的病人都看不住?”房间内那张从医院推过来的移动病床上已经空无一人,病床外还洒着些斑驳的血迹。
手下瑟瑟发抖,辩解道:“不,不,不是病人自己逃走的,是来了一大群人!一大群身份不明的黑衣人,他们把病人带走了!他们手里都有武器,我们完全不敢反抗啊!”
石昌珉深深叹了口气,顿感未来一片灰暗。他没空去管带走南允真的人是哪方势力,毕竟自从掌舵者出现在汉城后,无数人都盯着南允真这块香饽饽,想绑走他来向掌舵者讨要好处的人多得是。原本他计划带走南允真,用南允真来要挟掌舵者护送他出国避难,所以他一直盯着医院,抢在第一时间下了手。
香饽饽到手后,石昌珉得意地准备执行下一步计划,却没想到到手的鸭子飞了。此刻,比起无法逃出国的担忧,石昌珉更恐惧的是掌舵者的报复!他的额头溢出了细密的冷汗,心中焦急地想着:以掌舵者的能力,此时此刻肯定已经查到了救护车进了蛇头村,很快就会找到我的位置,没有了人质,他一定不会放过我!怎么办?
逃!立刻逃?
不!逃不出去的!别说掌舵者了,检察厅的人也在盯着我,我出去不是坐牢就是死!只有拼一把了!
想到这里,石昌珉立刻下令紧闭房门,派人死守在房门外,说道:“病人不在的事,一个字都不准说!就当他还在!一旦暴露,我们都得死!”
话音刚落,便有手下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喊道:“议员,议员!我们被包围了!外面来了很多警察,还有很多,很多黑衣人!”
石昌珉闭了下眼睛,深吸口气,再睁开时,眼里已经恢复了在官场摸爬滚打半辈子的阴狠。他捏了捏手掌,沉声说道:“开门,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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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公里外,守卫严明、威严肃穆的青山总统府内,新任总统金中胜正坐在宽大奢华的办公桌边,耐心地看着身前一叠复杂的文件。他才刚年过四十,在从政这条路上是屈指可数的年轻有为,可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根基并不稳固,能够上任完全是政权更替下的偶然情况。
之前的候选人:冯河均、石昌珉、尹正锡哪一个不是手腕高超、实力雄厚、支持者无数。可他们都“偶然”地下了台,才使得总统这个位置,落在了一清二白的自己头上。
金中胜当然知道,偶然并非偶然,除了他们的自作孽外,还因一只搅动着政权局势的大手,在背后运作的结果。
这手,来自金山掌舵者!
“总统阁下,”幕僚长李仁表在一旁恭敬地开了口:“金山掌舵者,已经到达蛇头村了。”
金中胜嗯了一声,抬眼看向李仁表,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意:“南允真稳定下来了吗?”
李仁表点头,说道:“您请放心,虽然这一路上有所颠簸,但您的专属医疗团队一直守在旁边寸步不离,不会让他出什么危险的。”
金中胜起身,笑道:“走,去看看,这孩子也是可怜啊,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照顾不周的情况。”
李仁表跟在金中胜身后,面露疑惑,纠结了许久,问道:“总统阁下,您救南允真,是为了威胁掌舵者什么?”
“威胁?”金中胜似是对这个词有所不满,摇了摇头,却是轻松一笑:“你猜猜。”
李仁表愣了一下,老实说出了心里的猜想:“您想要掌舵者交出手下的所有情报人员名单,将驱使情报人员的权力上交总统府?”
金中胜摇头:“那群人死心塌地,除非赶尽杀绝,否则不会为他人所用,赶尽杀绝又不是我的行事作风。”
李仁表又猜测道:“您想让掌舵者交出他手下所有的资产?听说这笔钱能填补一个年度的国库空缺了!”
金中胜摇头笑道:“光要他的钱不要他的权,我这不是找死吗?”
李仁表犯难了,想了半天眼睛亮起:“听说金山有座资料库,里面能挖出不少高官的把柄,您想要这个来清理官场?”
金中胜再次摇头,说道:“老李啊,你把我想得太伟大了。”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南允真的房间。医生立刻走过来汇报南允真的情况:一切稳定,也许一个小时后便会苏醒。
金中胜让医护暂时退下,看着南允真苍白又漂亮的面孔,沨笑了:“幸好掌舵者还是个情种,不然,哪里找得到机会,求他呢?”
“求他??”李仁表惊讶地愣在了原地。
掌国家之舵
“我这个位置坐得不稳啊,”金中胜苦笑,“没有任何背景,颁布任何政令都举步维艰,一个任期都不知道能不能安稳度过,卸任后,呵呵,”他再次苦笑,“卸任后能有个善终更是痴人说梦。我想要的不多,在我的任期内,能做成一两件事我便心满意足,除此之外,我还自私地想为自己求个善终。”
李仁表终于明白金中胜心中所想,顿时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无根无基的人在这艘危机四伏的大船上不能再树敌,只能求友。我需要有一个安稳的保障,才能放开手脚去做那些利国利民的事。我想全心全意地做事,但不想走前任们老路。死的死,坐牢的坐牢,这种结局,我不想再发生在我自己身上。”金中胜盯着病床上的人,仿佛在盯着一块免死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