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手中端了两杯茶放在茶几上,站在霍龄身边:“陈总,热茶,您先喝一口暖暖身子我们再说。”
陈瑞民不见了曾经的体面,虽然身上的衣服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但是整个人的状态非常狼狈,听了沈辞的话也没吭声,一双眼睛依然看着霍龄。
“老爷子,这件事儿您得为我做主啊!”陈瑞民一脸憋屈:“陈家要是在我手里垮了,我老爹头一个就要被气死!”
做生意的都讲究“以和为贵”,没人想给自己树敌,霍明绪虽然从不把陈家放在眼里,但是客观来说他的势力并不小。
“明绪年轻,有时候做事难免冲动些。”霍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掀起眼皮:“公司的事我早就不插手了,恐怕帮不上陈总什么忙。”
“目前我手上最大的几个项目全被联丰截走了,公司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资金链就断了!”
陈瑞民急了:“老爷子,您也是生意人,做生意的谁手上是干净的?霍明绪现在把陈家查了个底朝天,这不就是想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他没好意思说,联丰交给警方的资料厚厚一大摞,连他老爹当年和情人开房的记录都有。
霍龄不可能在外人面前说自家人得不是,对陈瑞民的控诉无动于衷,沈辞笑道:“想必陈总是做了什么触碰到霍总底线的事。”
一提这个陈瑞民更是愤恨,又想到了霍明绪当众把酒泼在自己身上,于是不满地把这事儿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老爷子,您要说真的因为什么我也认了。问题是就因为个男人,传出去别人得怎么想。”
霍龄脸色微变,之前一直觉得即便已经结婚,霍明绪也不会对乔澈多上心,可是如今这么一看,霍明绪为了乔澈不惜大动干戈搞垮了陈家,他对乔澈的感情什么时候竟然这么深了?
就算是对乔澈再多的不满,霍龄也不可能真的和霍明绪过不去,几句场面话打发了陈瑞民,起身上了楼。
陈瑞民现在不敢露面,公司的高层收到了风声的早就打着算盘怎么从陈家全身而退,税务和住建部门已经强势入驻陈家,警方的人也时不时让他过去配合调查。
原本想着能靠霍龄的关系帮忙和霍明绪说说情,谁知又吃了个闭门羹,陈瑞民心里头憋屈的不行,只得无奈地出了门。
“陈总留步。”沈辞跟在身后走出来,叫住了陈瑞民。
陈瑞民看向他:“沈先生有事?”
沈辞走到陈瑞民面前:“陈总借一步说话。”
陈瑞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跟在他身后绕到了别墅边的拐角处。
“陈总,霍总毕竟是老爷子的亲孙子,有些话不方便明说。”沈辞的脸上挂着笑容:“老爷子不喜欢乔澈,对他的意见很大。”
陈瑞民仿佛找到了知音:“也不知道霍明绪到底怎么想的!他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非宝贝一个在殡仪馆工作的。”
沈辞推了推眼镜:“老爷子也这么说,只是霍总暂时被迷了心智,实不相瞒,老爷子也一直想…”
他说着靠近陈瑞民,压低声音:“除掉乔澈。”
陈瑞民一脸错愕,沈辞的表情很淡然,与他相比,陈瑞民倒成了那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似的。
沈辞笑了笑:“陈总,你是聪明人,如果做的能让老爷子满意,你觉得老爷子会不会出手保住陈家?”
◇你敢动他,我要你命
三天以后,晶晶的妈妈坚持为她举行了一个小范围的告别仪式。
清晨,黑色轿车与其他车子方向正相反,从市中心驶向郊区,乔澈坐在副驾,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从上车以后一直一言不发的霍宁宸。
霍明绪看了乔澈两眼:“明天季千山生日,今晚他要办个party,想让我把你带着一起过去。”
“我就不去了吧,帮我带句生日快乐。”乔澈靠着座椅,淡淡笑了笑:“我这个职业,过去可能会给他添麻烦。”
霍明绪皱了一下眉:“他既然开了口就不在意这个。”
以季千山和霍明绪的关系不可能介意乔澈什么职业,其他人哪怕在意也是敢怒不敢言,乔澈听出霍明绪的话外之音是想让他去,没再坚持:“那我晚上下了班过来。”
车子停在殡仪馆的门口,乔澈松了安全带,刚推开车门就看到门口站着的女人。
晶晶的姨妈神情憔悴,两三天的时间像是老了好几岁,穿了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
看到乔澈,她立刻走了过来,郑重其事地朝乔澈鞠了个躬。
“您这是干什么。”乔澈伸手扶了她一把。
姨妈双手紧紧地拉着乔澈,跟着从车上下来的霍明绪沉下脸,以为又是情绪失控的家属,上前就要拉她,被乔澈拦了一下。
“乔老师,我今天早上看到晶晶了,真的特别漂亮,和她生前一样。”
姨妈说着声音又哽咽了,用手背蹭了蹭眼角:“她妈妈这两天一直在输液,昨晚我还在担心她会不会接受不了,早上才发现担心是多余的。”
她说着从羽绒服口袋里拿了一个牛皮纸信封出来,塞在乔澈手中:“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不算多,您务必收下。”
乔澈温和地笑了笑:“不合规定,这是我的工作,您快把钱收回去。”
姨妈动了动唇,见乔澈态度强硬,又看向霍宁宸:“你是晶晶的同学吧?你帮阿姨说说!”
霍宁宸自然是不可能帮这个忙,姨妈拗不过两个年轻人,被霍宁宸拉着往告别厅的方向走了。
乔澈这才腾出功夫看了一眼霍明绪,见他一直看向自己,笑着问:“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