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了看脚下,沙子和潮水翻滚混合,我脚上那双白色运动鞋已经被染成泥土色。
而我对于翻越警戒线这个动作已经没什么印象。
那男人走到与我齐平的位置停下来。
“你是这里的救生员吗?”我问。
安夏的布置那么周到,沙滩上安排几个救生员轮班也不是没可能。
“不是,”男人说,“但我有义务在岛上保证大家的生命安全。”
他是本土人的长相,口音却带了一点外国腔调。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我问他:
“你是安夏的未婚夫?”
“你是安夏朋友?”
我与他几乎异口同声,随后他先绷不住笑起来。
“抱歉啊,今天安夏的朋友上岛后大多数我都见过了,但你有点面生我才会怀疑,”他朝我伸出手,“初次见面就认识一下吧,我叫复柏。”
我也伸手与他礼节式握了下。
“我不是他朋友的话,你以为我是什么?”我中气不太足,因为我和安夏成为朋友才不到一晚上。
复柏:“是跟着大家长出来参加婚宴的小孩。”
他和安夏秦照庭是一个年纪,但我也不至于看起来太小。
他又说:“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言知。”
“言知?”复柏脸色微变,重复着念了一遍。
“怎么了吗?”
在这里遇见安夏的未婚夫实属意外,与之攀谈就更不在计划之中,而他这一点异样也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没什么,想起来整理宾客名单时见过你的名字,我当时就在想叫言知的会是个怎样的人,”他恢复如常,夸赞道,“你的名字很好听。”
“谢谢。”我有点不好意思,“你不去参加安夏的单身派对吗?”
“他的单身派对,未婚夫怎么能参加?”复柏失笑,“今晚我只配躲在这边吹风。”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复柏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
复柏:“倒是你,安夏想让你们玩得开心,你怎么一个人愁眉苦脸地跑到这里?”
“我没有愁眉苦脸。”我否认,“我天生就长这样。”长得一副苦相,谁见了都不喜欢。
“谁说的?”复柏质疑我,“安夏以前和我提过,你是个很可爱很真诚的人。”
我可爱真诚?安夏怕不是说的是我的反义词。
我说:“那时候我才和他见过第一面,他感觉错了。”
复柏:“那你也想成为这样的人吧?”
他一语道破,干脆利落。
我没有接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