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是我们亏欠你太多,先听我的话,转院治疗好不好?”
“不用,我在这儿治疗得很好。”
“你是在怨我吗?”她有些楚楚可怜。
“是啊。”我大方道。
我自己都找不出不怨的理由,什么血浓于水再大的仇恨都能化于无全是狗屁。
她言辞恳切:“请你相信我,当年不是故意的。”
逻辑不自洽的一句话。
扔孩子,还能有不是故意扔的?
我突然觉得很好笑,当着她的面也没把控住笑弯了腰。
“言知你……不要太激动。”她关切地上前想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被我躲开又有点受伤,“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好啊,有隐情,是什么隐情呢?”我给她解释的机会。
她说不上来:“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这里不适合说这些事,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会跟你说清楚的。”
“不用和我解释了,终归还没做亲子鉴定,”我笑得轻快,“谁知道我是不是冒名顶替言知的呢?”
我看见她脸色肉眼可见难看起来,心里舒服极了。
她缓了一会儿,维持住了一个端庄的笑:“你既然不转院,我今天也还有事,就先——”
“走吧。”我催促道。
“下次有机会的话,可以请你吃饭吗?”
“不必了。”
撂下这句话我转身就走,任由她在背后再怎么喊也不回头。
花园的观光梯正在检修,我只能走楼回去。
路程比每次都要漫长。
在楼梯转角的地方,我转身看见那女人还站在原地。
腿有些发软,我伸手想抵住扶手,意外发现掌心被我自己掐出了许多血痕。
如果是小时候就好了,小时候的言知应该会很高兴的。
我应该会表现得比冯晓薇更狂妄,因为来接我的是我的亲生父母,而她的只是领养家庭。
我会在回福利院探望时用糖逼那些孩子记住我原本就拥有的名字,让他们知道我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可是现在我不能了。
长大的言知不需要迟到的疼爱。
因这一次不美妙的遇见,短期内我都不会再去楼下花园了。
我见完那位自称我亲生母亲的人,突然迫切地想要见到秦照庭。
脚下楼梯还有很长一节,我突然有个想法。
倘若这节楼梯是双数的,我就去找他。
一阶,两阶,三阶……正如我所料,最后是二十二阶,是双数。
有只麻雀看上了我手里的虎皮蛋糕,从方才开始就叽叽喳喳跟着我叫了一路,一开始还嫌它吵,如今听来倒是挺悦耳的。
我奖励了它半块虎皮蛋糕。
秦照庭情况不错,大前天的时候情况基本稳定,从icu转入了普通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