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不光宋声有煮鸡蛋吃,陆清也是有的。这会儿手上又被塞了一个,陆清这才惊讶的发问。
宋声笑了笑,轻轻嘘了一声,说道:“走的时候我去灶房里大嫂的。早上煮的鸡蛋多,还剩下几个。大嫂塞了两个给我,让我们在路上拿着暖暖手。别在家里说,其他人都是没有的。”
“相公真好!大嫂也好!”
两个人一路向西而去,虽然不是向北走,但北风吹的还是很冷的,不过好在他们今天不着急,可以在路上慢慢走。
如今已经是深冬,外面的冰碴子冻的人发僵,已经没人去下地干活了。冬日里空闲时间多,家家户户忙着缝补缝补补,唠个闲话。
前几天村里兴起的烧炭热才刚刚过去,有好几家张罗着烧炭的这会儿已经都放弃的差不多了。不过隔壁王婶子家还没放弃,已经烧了两窖了还没烧出来,听说打算接着烧。
村里人不禁感叹这炭果然不是那么好烧的,还得是宋家的宋声脑袋瓜子灵光,他们这些没读过书的大老粗果然不行。
不忙着烧炭了,日子就过得更清闲了。
村里稍微条件好一些的,也把炉子点上了,有好几家都是在宋家买的灰花炭,比去集市上买还要便宜,而且都是一个村的,走不了几步路就到了,又省事又方便。
有了炉子屋里都是暖和的,在上面坐着个水壶烧热水很方便。
有谁家烧炉子了,关系好的就会去蹭个热乎,坐在炉子旁边闲聊。
兰哥儿家里条件在同村里面算是好的,家里也生起了炉子,这一有炉子,上门来唠闲话的人就多了。
平日里跟兰哥儿关系好的几个哥儿都爱过来,有的都已经成婚有孩子了。
兰哥儿最近几天都没出门,因为宋家烧出了灰花炭的消息,他已经郁闷了好几日了。
虽然他已经定了亲,按理说他应该记挂着他那位未来的夫君才对,可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宋声。
听说这个烧炭的法子就是宋声想出来的,兰哥儿有些怨爹娘,为什么当初宋家给宋声议亲的时候不帮他多争取争取。
要不然现在嫁到宋家嫁给宋声的那就是他了。那享受大家的羡慕嫉妒的人也会是他,不会是陆清那个扫把星了。
他每次一想起来这件事就生气,那个陆清不就是脸蛋长得比他好看了点吗?其他哪里比得上他了?
兰哥儿越想越气,正在给嫁衣绣花的针一下子没注意,戳到了手指头上,疼的兰哥儿心里既发酸又发疼。
他正想抹眼泪儿,一向跟他要好的鹤哥儿过来了。
鹤哥儿嫁的是同村的张松,他们几个都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孩子睡着了?”
鹤哥儿的孩子才不到一岁,平日里黏人的紧,每次他出门都要抱着。这次看他没有抱孩子过来,兰哥儿才这么问道。
鹤哥儿道:“没有,我娘过来了,家里刚好杀了头猪崽,给我送了点猪肉过来,现在帮我看着娃呢。”
“外面冷的很,赶紧坐到炉子边上烤会儿。”
鹤哥儿点点头,在旁边坐下。
“我今天特地过来看看你,之前听你娘说,你在家一直闷闷不乐的,咋了?还在惦记着宋声呢?”
鹤哥儿一下子就戳中了兰哥儿的心事,他不大高兴道:“没什么,就是太无聊了,在家憋的了。”
鹤哥儿知道他是嘴硬,也不再多问,又说道:“你知道不,我今天听我娘说,宋声的堂姐宋英跟他相公和离了,现在带着两个孩子在宋家住着呢。”
“什么!和离了?宋家的人就没拦着点?怎么有人敢和离啊?”
像他们普通老百姓,能凑合过日子就凑合过,和离的例子实在是太少见了,兰哥儿才会如此惊讶。
“对呀,我也想不明白。听说宋英嫁的那个丈夫在外面有人了,而且还把宋英打的下不来床。要我说,这种男的也是活该,都快把人打死了,人家能不跟他离吗?”
“那宋声呢?他是什么想法?”
鹤哥儿一听就知道他还惦记着宋声,说道:“听说这和离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他果然跟别人不一样。”兰哥儿喃喃道,顿时心情更低落了。
鹤哥儿安慰道:“快别惦记了,人家都已经成婚那么久了,你是没可能啦。听说你要嫁的那个许序人也不错,是个童生,等开春了嫁过去肯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兰哥儿一听更苦涩了。
本来当时听到宋声退学的传言的时候他心里虽然有些惋惜,但觉得自己还好没嫁给他,当时还出言嘲讽了陆清。
可现在看到宋声先是得到了县太爷的夸奖,后来又烧出了灰花炭,他心里就又酸又悔又恨,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就不是他相公呢?
鹤哥儿看他这个样子,觉得自己是劝不动了。兰哥儿这是典型的心比天高,也不知道是真的看上了宋声这个人,还是看上了人家能给他带来面子。
宋英和离后带着孩子住在娘家的传言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这年头和离的人很少,谁家要是有人和离了,能被村子里的人议论上个把月。
不过议论归议论,只要不说什么难听话侮辱人,宋家的人也就随他去了。
旁人旁敲侧击的跟宋英她娘赵氏问起她和离的事儿时,赵氏也没有遮遮掩掩的避着,和离这事又不是她闺女的错,躲着避着反倒叫人胡乱猜测。
她大大方方的跟人说了事情的经过,尤其说了程度这个人是有多么的过分,不仅在外面养女人,还打她闺女,打完人之后几天还见不着人影,也没有见他来上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