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姜氏听的心神一颤,眼看就要站不稳,宋声赶紧将人扶着坐下。
“发生什么事了?”
陈四喜喘了口气,一看陆家的郎婿也在,反应过来今天是陆清三朝回门的日子,不知道该不该当着人家的面说下去。
他正犹豫着,姜氏道:“没事,我孙婿不是外人,有啥你就说吧。”
陈四喜应道:“哎好。”
原来今天陈四喜家刚好在木匠那做了一套新的衣柜,打算给儿子娶媳妇儿用的,就来找陆寻帮忙雕刻几个花样上去。
眼看快到晌午了,陆寻估摸着陆清回门也差不多到了,收拾了刻刀准备回家。谁知刘大家的媳妇儿刘桂花突然冲了出来,堵着陈四喜家的门就开始骂陆寻。
“也不知道她是咋了,逮着陆寻老弟就骂,这会儿正在我家门前撒泼打滚,堵着人败坏名声呢!我们几个拦都拦不住,稍微一上前拉住她她就喊非礼,我媳妇儿他们几个上去拉她,她连我媳妇也一起骂。”陈四喜道。
此时陆家的男丁们都不在家,陆清一听出了这事着急的不行,想要过去看看。
外祖母姜氏却道:“孙婿,你先跟你四喜叔过去看看。清哥儿,你先别急,在家等你舅舅们回来,先让孙婿过去看看情况。”
陆清也想跟着一起去,可外祖母都发话了,他只能在家里等着。
姜氏宁愿让宋声这个刚回门的孙婿过去看看情况,也不想让陆清这会过去。
陆清没成亲前就受他爹的名声拖累,这好不容易成了亲,肯定是不能让他过去的。
他若是去了,有些嘴上不积德的人又要指桑骂槐的连带着他一块骂了。从前说什么的都有,姜氏私心里不想让宋声听到有碍陆清名声的话。
她考虑的长远,想着陆清和宋声两人才成婚没几天,万一因为这个,孙婿心里有了疙瘩,那不是影响他们小两口的感情嘛。
只是她不知道,此时的宋声已经不是原来的宋声了,若这具身体里的人是原主,那姜氏担心的事情真的有可能会发生。
……
上西村很大,分为前街和后街。陆家就在后街住,从这里到陈四喜家在的前街要好一会儿。
路上陈四喜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今天上午陈四喜喊陆清过去帮忙在要打的家具上刻一套花样,也不知怎么的,刘桂花过来就骂陆寻不要脸,说他勾引她男人,话说的很难听,而且就在院门口骂,引的街坊邻居都来围观。
这架势陈四喜见拦不住,赶紧回来陆家报信儿。
此时还没走到陈家门前,宋声就听到了女人哭诉的声音。
“大家伙看看,陆寻这个扫把星他不要脸!当了寡夫后才几年就忍耐不住了,非要勾引人家的有妇之夫!”
“哎我怎么这么命苦啊!遇上这么个狐狸精,勾引的我丈夫整天不着家不说,还哄着我男人把家里的钱全都挥霍一空,他就非要把我好好的一个家弄的妻离子散他才满意吗?他不是人啊他……”
刘桂花哭的是声泪俱下,周围人纷纷为她打抱不平,陆寻是个被夫家撵出来的寡夫,寡夫门前是非多,刘桂花这么一哭闹,让人都觉得这都是陆寻的错。
陆寻不似刘桂花牙尖嘴利,陆清嘴笨大概是随了他的。他在一旁笨拙的跟人解释来解释去,却不知压根就没人听他的话,说了半天也没啥用,围观的人对他还是一味的指责和谩骂。
更有甚者,看已经到晌午了,直接回家抱着碗出来吃饭,一边吃一边看热闹。
陈四喜倒是帮着说话了,可因为他跟陆家关系好,说再多旁人也不信。
宋声过来之后站在后面听了一会儿,听完刘桂花的说辞后,他这才拨开人群,走到了陆寻旁边。
他道:“刘婶子,前两天我好像看见你跟高家村的王麻子拉拉扯扯,难道说你勾引了王麻子?想让人家妻离子散?”
“你胡说!你凭什么说是我勾引了王麻子?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刘桂花一脸被人冤枉了的表情,愤愤道。
“那你说我岳爹勾引你丈夫,有何证据证明?若是没有证据,那就是诽谤外加侮辱。景朝律例第三百六十一条,无故公然侮辱他人或捏造事实诽谤中伤他人的,轻者二十大板,重者拘役三天。”
大景律例中自然是没有这一条的,但村里的人都是庄稼人,大字都不识几个,哪里知晓什么律例,这是宋声瞎编来故意吓唬她的。
宋声是读书人,今日又是书生打扮,他说律例是什么大家都深信不疑。
刘桂花也信了,她被吓懵了,怎么就二十大板还拘役三天了?
“有证据!我当然有证据!我这不是诽谤!”她急切的说道,生怕被拉去蹲大牢。
说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十分得意的表情,像是抓到了陆寻什么大把柄一样。
周围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纷纷道:“什么证据?你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是啊,也好让大家帮你掌掌眼,看看你是不是冤枉了人家。”
看刘桂花扭扭捏捏的一点都不爽利,旁边又有人道:“桂花嫂子,你这再不拿出来,我饭都要吃完了,到时候可别说乡亲们不给你做主啊!”
“就是就是!”
陆寻倒是不怕,他一脸正色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有什么证据只管拿出来,我自认一身清白,容不得他人污蔑!”
刘桂花看他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心里更来气了。可想到自己有证据,顿时底气又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