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梦太逼真了,郑嘉西躺着缓了好久才分清虚实。
“什么东西啊……”
她拍了拍额头,觉得?自己的脑子?多半是坏掉了,否则怎么能编出?这么不着调的戏码。
简单吃过早饭,郑嘉西换了身运动?服出?门,路过大樟树的时?候她看见?赖阿伯正立在树底下打八段锦,那一招一式还真起了范儿,于是她也加入其中,想讨教点养生的门道。
“注意呼吸啊。”赖阿伯做着示范,“来,两手开吸气,两手合呼气……”
一个?是粗布太极服,一个?是时?尚瑜伽裤,这样的组合太抢眼,好多街坊路过了都要停下来望一眼,还要笑着夸两句,当然挨夸的都是郑嘉西。
赖阿伯也愿意教她,中途休息的时?候说?了不少注意事?项,连趴在木椅上睡觉的赖庆芳都要被拎起来做示范。
猫一长条的,赖阿伯戳着它的背说?:“你看这个?脊椎啊就有点侧弯……”
赖庆芳不服地嗷了两声,挣脱束缚甩着尾巴跑出?去,差点撞上一位年轻姑娘的脚踝。
那姑娘惊魂未定,手里提着的几袋东西差点丢到地上,赖阿伯及时?道了歉,对方也善解人?意,直说?没事?。
郑嘉西的视线飘了过去,姑娘长得?挺好看,细眉杏眼,个?子?也高,穿着一袭温柔的碎花连衣裙,说?话也是慢声轻语的:“请问二十三号还要往里走吗?我这一路进来也没注意看门牌,好怕走过头。”
赖阿伯打量了她一眼:“二十三号?你去陈森家啊。”
“对,就是他家。”姑娘的眼睛都亮了一些。
“那没走过头。”赖阿伯朝街尾方向?一指,“再往里走几步,门口挂着绿色信箱的那家就是了。”
“欸,谢谢您。”
“不客气。”
等姑娘走远了,赖阿伯才开始八卦:“这翘舌音翘的,肯定不是我们郜云本地人?。”
郑嘉西有些出?神,赖阿伯唤了她一声:“小?郑,你见?过她吗?”
“您都没见?过,我怎么可能见?过。”
“说?得?也是。”赖阿伯摸了摸下巴,“拎这么多礼盒去阿森家里,该不会是他女朋友吧,要见?家长了这是?”
郑嘉西伸了个?懒腰:“谁知道呢。”
后来那一个?下午郑嘉西都坐在临江仙的一楼,她看见?陈阿婆和那位姑娘手挽着手从家里出?来,又?拎着菜篮子?手挽着手返回,笑得?满面?春风。
直到太阳落山,陈森也回来了,手里好像还拎了个?蛋糕,院门打开后是姑娘出?来迎的人?,郑嘉西没太看清他们的表情,只记得?姑娘凑上去拥抱的时?候陈森并没有推开她。
晚霞落幕,夜晚降临,陈家的院门就再也没打开过。
郑嘉西的晚饭依然敷衍,她用空气炸锅烤了个?红薯,再挖一勺黄油就这么抹着干吃,阿豪盯着她碗里的东西,觉得?这姐怕是要成仙。
他真诚建议道:“我点了麻辣烫,等会儿就送到了,分你一点?”
郑嘉西毫无感情地啃了一口红薯,摇摇头:“不了,谢谢。”
阿豪疑惑:“有心事?啊?”
“厉害啊。”郑嘉西偏头看他,还扯出?一个?微笑,“这都被你发现了?”
“说?来听听呗。”
“我前两天看了个?纪录片,说?章鱼这种生物特别聪明,连触角都有思考能力,你说?它们要是能上岸的话,是不是就没人?类什么事?了?”
“……”
阿豪的嘴角抽了抽,他跟不上郑嘉西那发散的思维,这时?楼上下来两个?住客,点名要他调酒,难得?有人?赏识,阿豪立刻屁颠屁颠地就飞过去了。
天是自己聊死的,郑嘉西看着他落跑的模样觉得?好笑,手里的红薯啃到一半,骆芳也出?现了。
老板娘最近好像加入了某个?广场舞团体,每天到了这个?点都会雷打不动?地出?门活动?,风无雨阻,热情高涨,连麻将?桌都留不住她。
“欸,你在啊,那刚好。”骆芳拎了个?水果篮子?朝郑嘉西走来,那一身火红裙装随着步伐摇曳摆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百老汇参加演出?,“替我跑一趟,把这些杨梅送到对面?陈家去,厨房里还有多的,你自己拿着吃。”
郑嘉西盯着那一篮哐当放到她面?前的新鲜杨梅,问道:“这么近干嘛不自己去?”
“我来不及了,朋友就在街口等着呢,得?马上走。”骆芳真是用跑的,高跟鞋踩得?噔噔响,“谢谢啊!”
人?很快消失在店门口,郑嘉西拎着水果篮去了吧台,冲阿豪说?道:“你去。”
“姐,我这调酒呢,你帮帮忙。”阿豪握着雪克杯摇得?卖力。
郑嘉西哭笑不得?,敢情这家店就没有人?记得?她也是个?客人??
陈家门口的小?灯是亮着的,光线充足,郑嘉西找到门铃按钮,犹豫了几下还是摁了,院子?里很快传来动?静,是陈阿婆开的门。
“哟,是你啊。”
“阿婆晚上好。”郑嘉西亮出?了手里沉甸甸的提篮,“芳姨让我来给您送杨梅。”
“怎么叫你来的呀,重不重?”
“她有事?出?门了。”
陈阿婆伸手要来接,郑嘉西怕她拎不动?,手放在底下托了托。
“辛苦你了。”陈阿婆说?着让出?了路,小?院风景一览无余,“进来坐坐。”
“不了,下次吧。”
“客气什么,进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