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希望随笙出什么差池。这个爱花的小姑娘应该是海面上轻盈、向往着远方的海鸥,不该被困在笼子里一头撞死。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
随笙突然干笑了两声,咳嗽起来。“你咳咳你怎么会咳咳懂呢?”
她们的三年就像是明国三十八年间,留洋归国的三小姐和年龄最大的地主家女儿。她一袭利落的便服,胳膊上有淡淡的香水味,比任何香囊都要好闻,留声机、照相机,带回来的尽是些她从未见过的东西。
她说她带她走,带她翻出这高墙深院,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摇了摇头,快步走路都困难的小脚使她不得不推开她。
父亲为她许下一门婚事,她本打算宁死不嫁。可是紧紧捆绑住双手的绳子可以解开,人们心中已根深蒂固的死结谁来解开?
“我逃不出来,更没得选我只能那么躺在床上等着不存在的人来救我。”
电话通到这里便戛然而止,手机好像被人抢了过去。檀溱气愤到咬牙,恨不得现在把人拉出来。
可拉出来了又能怎样?自己现在有了新的爱人,就算她脱离出来了,又该去哪呢?
檀溱觉得好无助,就像越过了一片丛林后终于见到了光亮,出现一条大河横在面前。确实能解一时的渴,但这终究不是长久的办法。
紧攥着手机的手在犹豫要不要拨回去,一个人端着酒杯从吧内出来透气。
“你是上次的客人吧?”她神情冷淡,现在找她的人不都是想看她纠结时窝囊的样子吗?
“檀老板记性好。酒吧内不谈这些,我们就在外面聊聊吧,要来一杯吗?”于环把手中的托盘递到她面前,上面只放着一杯金巴利。
路灯的灯光很亮,檀溱凭酒体的颜色和使用的酒杯就看出这杯苦酒。“cheers”
于环对女人没有感觉,但很欣赏她骨子里的那股真诚,一直盯着檀溱看,直到檀溱开口打破沉默:“想说什么快说吧,我爱人要等着急了。”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早把刚才吃张真醋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和姐姐,还有随笙,是很好的朋友,也是她结婚之后能主动找到说说话的人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她放弃优雅,抿了几粒杯口的细盐继续道:“不要一时冲动做傻事檀溱,真的,你帮不上什么忙。”
于环从出来看到檀溱的表情就确定电话一定是随笙趁人不注意悄悄打来的,“你看你现在过得也挺好,哪怕将来有一天和你那新交的女友分手,世界上也还有那么多女人,你们俩谁都没必要再和彼此有瓜葛。”
说实在的,这些话,檀溱认同,而且是十分肯定。
她不打算还嘴,一口接一口体验着舌尖上难掩的苦涩。
于环也没有再喋喋不休,抛下一句“你再好好想想”送回托盘,上车回家。
“怎么去这么长时间啊,还好吗?”庄子苑语气里有些埋怨,毕竟被人拿对象太爱吃醋调侃半小时真的很讨人厌。
檀溱小心地“哦”了一声,随便编了个借口:“有个朋友太忙,听说我又回酒吧就想了看看,我看时间太晚就和他refal,你一句我一句就耽误了时间。抱歉。”
庄子苑每次无论有多生气或者不开心,一但看到檀溱那张漂亮的脸气就消下去一半,再加上今天是个happy日子,她又向来不会钻牛角尖,拉着檀溱坐下后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不过两个人现在可谓是个怀着心事,根本没心思跳舞。檀溱又要了几杯金巴利,给庄子苑点的却是橙汁鸡尾酒。
“你喝的太多了,不能再喝了。”这人一喝多就爱说胡话,而且还不分场合。比如假期里在澳大利亚,喝多了就开始各种讲些少儿不宜的事情,搞得旁边小姐姐一直在偷笑。
“行行行,不喝不喝,我吃点东西行了吧。”说着起身去桌上的小人旁边拿蛋糕,还拿了一份水果捞。
“你们俩,谁吃点吗?”
“给她2f他吧”声音出奇地同步。
?庄院长不理解,难道我去拿了个蛋糕,回来魅力就翻倍,一下子迷住两个?两个还互相谦让?
这很不科学。
“算了算了,我再去拿把叉子,你们两个把这份水果捞分着吃掉吧,都少喝点酒。”
檀溱微笑着揽过她的肩膀,埋在颈窝处猛吸一口,乖巧地说了声“遵命,我的子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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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玩到半夜大家才各自回家,基本上都喝的东倒西歪,自己开车应该是够呛。庄子苑以老板娘的身份帮喝的最猛又没有人来接的小年轻们叫了代驾,又按照檀溱的吩咐交代好酒吧的事情才回到家,天已经蒙蒙亮。
“檀溱,先喝点醒酒汤再睡。”庄子苑就刚开始喝了那几杯,这会打起精神酒劲差不多也过了,煮了一碗白菜汤给檀溱醒酒。
别问她问什么只用白菜,因为家里冰箱里只剩下白菜。
檀溱没出声,好像是睡着了,俊美的睡颜就算是平躺怼脸看也没有一点瑕疵,庄子苑就端着一碗汤那么把头趴在她身上,像个趁人之危的臭流氓。
成吧,不喝就不喝。庄子苑起身去找毯子,被清晨的凉意刺激得打了个喷嚏。
“啊秋!”
沙发上的人似乎被吵醒,撑着晕乎乎地头直起身子看了看周围,确定环境安全之后又躺回去。
今天的太阳好像很不想上班,总觉得破晓后微光停留的时间特别长。庄子苑给她盖好毯子,便借着这洙曦坐到沙发的另一头牵着爱人的手,小小的打个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