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晚打断他的话,声音近乎冷漠:“他过得好与不好,跟我没关系。”
她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章鸣跑了几步,拦住她的脚步:“黎小姐!”
黎知晚后退一步:“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同情他吗?我做不到。”
“不是。”章鸣停顿了下,才轻声说:“…我想让你去看看他。”
“周董这一生只爱你一个人,你去看他一眼的话,他的情绪应该会好很多。”
黎知晚仰头注视着他:“我这辈子都不想见他。”
“让开,我还要工作。”
章鸣没让步,沉声说:“黎小姐,你看着挺善良一个人,没想到…心挺狠的。”
“周董这几年被关在实验室里,研究最多的就是视觉神经再生,人的视觉神经受损后,基本恢复不了。”
“但他知道你右眼弱视,一直想尽办法突破这个科研难题。”
“这些年不管他做过多少事,伤害过多少人,都没有害你的心思。”
“你到现在还是不肯原谅他吗?”
黎知晚沉默了一会儿。
良久后,平声说:“你下次见周庭时告诉他,我黎知晚绝不会原谅一个伤害过我的人。”
“他当年怂恿那群同学霸凌我,高考前又囚禁我,就该知道我会恨他。”
“章鸣,以后周庭的事,不要来找我,我不会见他的。”
她说罢,便绕过他往前走。
章鸣喊住她,带着一丝祈求的语气:“那如果周董…快死了呢?你也不愿意见他吗?”
黎知晚脚步一顿。
章鸣望着她的背影,说:“我上周去看他,监管人员说他从去年末开始…就出现了多次自杀行为,最近几个月经常出现认知障碍,会在意识不清时喊你的名字。”
“你去见见他吧,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黎知晚听完他的话,没回头,只是在原地站了几秒,然后迈步离开。
当日傍晚,章鸣去监管的实验室探望了周庭,将他想要的那个相框带给了他。
看押人员检查了一番,发现没问题后,才拿给了周庭,还好心提醒他相框里的照片背面有字。
偌大的实验室里,除了冰冷的实验器皿,只有他一个人。
他坐在角落,看着手里的相框。
相框里的照片是他和黎知晚十六岁那年拍的,两个人都穿着江宁附中蓝白相间的校服,身后是万丈霞光。
这张照片是他最爱的一张,也是他们青春期决裂前拍的最后一张合照,记录了彼此最亲密无间的时刻。
年少时,他从未想过,他和黎知晚会是如今的结局。
周庭缓缓抚摸着这张照片,不自觉的眼眶干涩,心里蔓延出催人心肺的痛意。
不知道看了多久,他才拆开相框,将照片取出来,翻到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