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宫规,宫夫可责罚奴婢与品级低下的男子。
可孤啓到底来说算不得宫里的人,更由不得他袁文善来插手。
郁云霁侧眸看向身旁那人。
孤啓面色瞧上去很不好,她原以为赶来看到的会是他发疯的场景,却不想,平日里要死要活的人此刻被衆人抨击,像是将要晕倒了一般。
他还是有所顾忌的。
袁文善怒声道:“像什麽样子,我还当王夫为何这般,菡王殿下便是这般没有规矩吗!”
他早年是宠冠六宫的宫夫,有皇帝撑腰,无人敢拿他怎样,时间久了,便愈发地口无遮拦,更无人敢忤逆他。
可他却忘了,郁云霁有这个底气。
“您跟我谈规矩吗?”郁云霁淡笑了一声,“那敢问殿下,欺负我家的夫郎,这又是哪家的规矩?”
袁文善气得猛地向前两步,高声道:“你,你简直无法无天,来人!”
“袁氏,你未免太放肆!”远处一声低沉的女声呵道。
袁文善心头一惊,回头便对上那张阴沉的脸。
黑底龙衮绣金,是帝王。
“陛下……”袁文善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而今宫宴也仅有眼前这帮儿郎随着人出来了,他不曾想,此事惊动了皇帝。
一衆小郎跟着见礼。
老女皇沉着脸扫过一衆人,最终将目光定在袁文善的身上:“朕的女儿究竟如何,朕自然知晓,何来旁人置喙?”
“规矩是朕定的,皇贵君这是,对朕心有不满吗?”
帝王的威压在此刻尽显无疑,儿郎们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早已吓得不成样子。
袁文善忙道:“陛下,臣侍不是这个意思,臣侍,只是怕王夫不守规矩,坏了宫规和菡王的名声。”
“王夫守不守宫规,也该由宓儿管教,你又何故来插手,当真是年岁越大t,管的越发宽泛了。”
老女皇这般说着,看向一旁负手而立的郁枝鸢。
“将禁步还与王夫,此事便罢。”
郁枝鸢应声,将掌心那只温热的白玉放到他的手心。
女帝身边的大伴眼睛尖利,朝着她低声道:“陛下,那禁步上,是朵菡萏啊。”
大伴已然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女皇还有什麽不知晓的。
她即便是不喜欢孤啓,可架不住女儿喜欢,无法,她也只能盼着两人能好好过下去,她好早日抱上皇孙女,倘若孤啓同他们说的那般朝三暮四,她绝不轻饶。
可孤啓将菡萏别于腰间,这足以见得,他并非传言那般的。
老女皇不悦的睨了一旁的袁文善一眼:“带皇贵夫回去,好生反省。”
袁文善哪里还有方才的倨傲,如今如同霜打的茄子,被几个女卫护送着回了临华殿。
郁云霁却没有带着孤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