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啓在书房前站了许久,眸中蕴藏的期待化为了莹亮的眸光。
今日是他回门的日子。
他一袭水红绣金的交襟长衫,窄腰被白玉带束起,腰间别着菡萏样式的玉佩。
郁云霁愿意陪他回门,他心中高兴极了,昨夜辗转反侧好容易入睡,今日他更是起了大早,好生打扮。
在看到郁云霁出来的那一瞬,他心头的跳动更甚。
孤啓迎了上去,试探着同她十指相扣,一颗滚烫的心像是再也捺不住,他忐忑又激动:“殿下。”
郁云霁困意还没有散尽。
她强行起了床,任由侍从为她打理好蹭出一点褶皱的衣衫,待到迈出门的一刻,便听闻一阵压抑着激动的呼唤,随后便是荼靡香袭来。
沖击有些大,郁云霁登时清醒了几分。
“殿下,昨夜睡得如何,为何眼下乌青一片。”孤啓关切的问着,眸中满是担忧。
纤细的指头从她的指缝穿来,宛若数条寒凉的小蛇,嘶嘶地吐着蛇信子,孤啓的手严丝合缝的贴着她,十指相扣,清香与微凉使她神魂归体。
好似身旁的孤啓不是什麽温香软玉,而是一盏要人命的鸠酒。
郁云霁避之不及。
“无妨,只是昨夜睡得晚了。”郁云霁试图挣脱。
感受到她的抵触,孤啓心口刺痛,却仍旧维持着面上的笑意不肯撒手,让她躲也躲不开,孤啓这才唤道:“殿下,让引之凑得近一些吧,引之心中害怕……”
郁云霁猛然清醒,见他这副模样也有些欲哭无泪。
孤啓这样她也害怕。
“你害怕什麽。”郁云霁无奈的配合他。
如今两人在外依旧是令人羡慕的妻夫,戏还是要做的。
孤啓咬着唇,轻声道:“继弟善僞装,又最会勾住女娘的心,如今引之深陷泥沼,小侍还不曾处理,我怕……”
“你怕我听信他的一面之词?”郁云霁了然。
“并非引之不信任殿下,可继弟的性子,”孤啓欲言又止,他不愿再郁云霁面前说得太过清楚,免得她认为自己是个喜欢在背后嚼别人舌根的长舌夫,“殿下一定要信我,好吗?”
她没有多问,在外面,两人便是妻夫,妻夫一体,她自然会顺着孤啓。
郁云霁应声:“好。”
她认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妻主该做的事,再寻常不过了,可身旁的孤啓却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
他弯着眼眸,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孤啓如今在她眼中像是一只露出柔软肚皮的猫儿。
兴许是错觉。
他收紧了两人相扣的食指,凑得她更近了些,孤啓温热的体温也紧紧贴着她的小臂,郁云霁目不斜视,按捺住心头的怪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