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请的殡葬队来通知我们去殡仪馆那边留人,爸妈把灵堂设在了那边。
我和小南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全程像个提线木偶般听他们指挥。
我突然想起当年汪妲家出事,她那有条不紊的劲,连我爸妈都夸赞。
陆礼和关悟本打算留下来帮忙,又想到还拖着行李,和我爸妈打了招呼就先回了趟家,和家里说了一声又跟着来了灵堂。
我和小南跪在一旁,时不时烧个纸,点点香,来了人道声谢。
爸爸在葬礼上忙了三天,瘦了一圈,细数这些年自己不该殴那年轻时候的气,我妈和我外婆来劝,又不知该怎么安慰。
看别人的家人过世,和看自家的人过世那是两回事。
心境自然不一样。
葬礼结束后,我爸去老房子收拾,在奶奶枕头下收到一封信。
大概是岁数大了,奶奶的笔迹不是很稳,说了这些年对我和小南的偏见,又说了对妈妈的愧疚,以及当的极端行为。
爸爸又哭了一次,回到家里就病了一场,瘦了一大圈。
我外婆心疼得不行,变着花地给我爸熬补汤。
奶奶走后两周,有邻居打电话来问爸爸卖不卖房子。
那邻居想把自己的家扩大一倍,把自己女儿接回来住。
我爸妈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卖了,那边的房子我们住不了,也没人去打理,将来早晚得坏。
没两天我妈爸就去搬了里面的一些东西回来,而邻居也开始请工程队装修。
我爸整个暑假心情都不是很好,我和小南哪儿也不敢去了,就在家陪着,我外婆在我们家住了一周,最后还是我妈保证照顾好,她老人家才回了家。
陆礼和关悟早早返校,最后又留下我小南。
汪妲得知我奶奶去世的消息,来了我们家一趟,并且安慰了我。
我看着她回:“其实我没多难过,你可能觉得我冷血,可这是真的,我奶奶不喜欢我和小南,连带着我妈一起。”
汪妲疑惑,“为什么?你和小南这么优秀,谁会不喜欢?”
我叹气地说:“因为我和小南都不是男孩,加上当年我奶奶撺掇着我爸跟我妈离婚跟别人生儿子,所以关系其实不好,这些年也少走动。”
汪妲惊讶不已,连连说了几个不可思议。
说我家明明一家知识分子,怎么会还有人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就是说啊,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女孩有什么关系,我爸妈也没表现,甚至对我们好得不得了,任谁说都是一个美满的家庭,谁能想到我们家还有不喜欢女孩的人。
陆礼和关悟提前返校,原本想送我去大学的也没赶上。
虽然失落,但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