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党在美国政府内部有很深的渗透,这案子?最终多半会不了了之,但审讯阶段并没有什么顾忌的,警察什么都问了。
“didyoutelltheafiatocutoffpayneslips?(是你叫黑手党的人割掉佩恩双唇的吗?)”
“ofursenot(当然不是)。”
审讯的警察显然不相?信,“ifitwerentforyou,whatotivewouldtheyhavehadtocutoffpayneslips?(如果不是你指使,他们怎么会有动机去割掉佩恩的双唇?)”
“iaskedthewhotakethosepernstotheroof,andtheycutoffhislips(我就问了他们一句,是谁放人上天台的,他们就去把他的双唇割掉了),”陈添摊手,“ihelpless,officer(我也很无奈啊,警官)。”
询问不出陈添的实际犯罪行为,加上又涉及黑手党,还有对方律师和上面的施压,警方很快将陈添这边的人都放了。
一般这种情况,不管是否是正?当防卫,只要杀了人,当事人都是要先进行拘留的,但陈添不一样,他是事先向州府申请了保护的特殊人员。
美国各州政策不同?,这边允许缴纳一定金额申请政府保护,他身边的一些人不是普通保镖,是隶属于军方的特种部队人员,拥有特别执法权,在事实清楚的危险处境中可?将危害受保人生命安全的不法分子?直接击杀。他们每个人身上都佩戴了执法仪,对于今晚的交火,州府特勤处在陈添还在被?审问期间就已通过审批,所以陈添不用被?拘留,由?他身边的特勤人员限制离开本州即可?。
不过,陈添日后?或许仍需上庭,他枪杀了人,即便他是受州府保护的人员,在此之前还报了警,也完全处于正?当防卫情形,但这仍需检方进一步核实,如检方判定确为正?当防卫则无需提起刑事诉讼。
他大概率不会被?提起诉讼,今晚的事实非常清楚,唯一不清楚的是他和佩恩被?割唇这件事的关系,而这件事就更不会让他被?诉讼了,根本没有事实依据证明是他指示黑手党做的这件事。
陈添走出警局,车子?早就在外面候着了,叶尧撑伞站在车前等他。
“黎艾呢?”陈添第一句问。
“黎小?姐在车里。”
接着,陈添才问:“那?个狙击手抓到?了?”
“抓到?了,您想怎么处理?”
陈添瞄了眼车内,即便明知什么也看不到?,“交给警方。”
“其他人都放出来了吗?”
“都放了。”
陈添没再多问,拉开车门?上车。
车里,黎艾坐在另一边,看着窗外,神情很疲惫。
她很累,但她不想睡,一闭眼,她眼前就会浮现那?个男人额头?上黑漆漆的枪孔。
她实在忘不掉那?一幕,不是因?为这对她的视觉和认知冲击太大。
那?一枪是陈添开的,她在意?的是这个。
余光瞥到?陈添上车,她缓缓深吸了一口气。
“陈添。”
难得,他们两人之间,是她先开口。
“怎么了?”
黎艾转过来看着他。
车辆已经启动,明与?暗在他脸上交替,当浅金色的灯光映在他完美如希腊神明雕塑的那?张脸上时,他看起来的确像一位容颜俊美无俦的神明,而当那?张脸陷入黑暗的阴影里,他看起来又像极了站在神明对立面的,恶魔。
“今天在楼道上的那个人,你是不是认识?”
陈添双眸微眯了下,似乎有些惊讶于她敏锐的觉察力,那?个人他确实认识。
“认识。”他没有隐瞒。
“你们有仇?”黎艾又问。
“当然。”
如果没仇,那?个人何至于冒死冲到楼道中段来杀他。
黎艾心?头?紧了紧,迟疑了会儿开口:“不会是因?为你杀了他亲人吧?”
“不,是因?为我没有开枪杀人。”
黎艾愣了下,没想到?会是完全相?反的结果。
“他曾经和我在一个部队,叫梁岩,”知道她好奇,陈添说起他和梁岩之间的过往,“梁岩一直看我不顺眼,我俩没少起冲突,他这个人太争强好胜,但除此之外,他是个很优秀的人,是他们那?个村所有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但也正?因?为如此,有个被?家长逼疯了的男孩儿恨死了他,挟持了他的妹妹,要他给他下跪,我作为狙击手,在必要情况下可?以开枪,即便没有获得上级指令。我曾经也自行开过枪,但那?天我没有开枪。”
“为什么?因?为那?个男孩儿是未成年?”
“男孩儿确实是未成年,但他挟持的女孩儿也是未成年,只有十岁,虽然开枪击杀未成年我肯定会受很严重的处分,但这并不是我选择不开枪的理由?,”陈添回忆着当时的情形,蹙眉道,“当时他挟持女孩站在断崖边,我如果选择开枪,两个人很可?能都会死。”
黎艾听得揪心?,“那?最后?……”
“最后?,男孩将刀捅进了女孩的脖子?,女孩当场死亡,男儿因?为是未成年,还被?诊断出精神疾病,没有受到?刑事处罚。”
黎艾猜到?女孩应该遇害了,但没想到?男孩儿竟然没有受到?任何刑事处罚,这让女孩的家人如何能接受?
故事到?这里,当然还没结束,陈添继续讲了下去:“梁岩不接受这个结果,闯进精神病院杀了男孩儿,然后?逃跑到?国外做了雇佣兵,在杀男孩儿之前,他和我大打出手,他恨我当时没开枪,说我是因?为和他有过节,怕处分才没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