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怎么和王爷比?一个个都是没个眼力介儿的。
“苏姨娘,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一直笑眯眯的江天芙这会儿却截住了苏予溪的话,“朝廷每年花大力气科考,自是为着选拔人才用的,虽说眼下官职不会太高,但却是天子门生。不说别的,便是这内阁大臣可大多都是寒门出身。”
江天芙的话一说完,立即得到了其他姑娘的赞同,且有人接话道:“江五姑娘说得是,便是本朝首辅容相,当年可也是状元出身。”
苏予安听了只是笑,这些姑娘说得欢快,只是朝堂中真正寒门的又有几人?那书,当真是贫苦人家读得起的吗?
便是孙良弼,寒露认为他家底或者家蕴至少有一样。
苏予溪见所有的人都针对她,虽说这样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但她总觉得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还被人奚落和排挤,便格外地委屈。
尤其是江天芙居然还叫她“姨娘”,虽说这也是事实,但却让苏予溪心里很是不爽。
想到这儿,苏予溪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出现了孙良弼的身影,然后默念:他一定不可能是状元,绝对不可能。
这念头刚落下,便听到小姑娘在门外道:“姑娘,二公子传话过来,说是皇上已经点了状元,一会儿便要打马游街呢。”
一听说打马游街,姑娘们的心思便动了动,只是这会儿也不好说要离开。
“状元是谁呀?”其中一个姑娘颇有些急切地问道,她的兄长也参加了这次的殿选。
“回姑娘,状元叫孙良弼,榜眼黎子默,榜花裴扬。”小丫环的话立即引起了姑娘们的压制不住的议论。
唯有苏予溪安静了下来,她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孙良弼居然考中了状元?!
苏予安看到苏予溪的表情,也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也不知朝堂之上,有没有抢婿的。”苏予安看了一眼在座的姑娘,笑道,“不定哪位便是今科状元娘子呢。”
这话让姑娘们不禁脸颊泛红,虽说有的人不一定看得上,但听了这话也还是有些害羞的。
再说了,大家族都讲究开枝散叶,有的家族姑娘实在是多,若是正好适龄,将这家境一般,但却又有前程的年轻进士招为女婿,不说以后会有怎样的收获,便是眼下都有个好名声。
“状元娘子又如何?也不是所有的状元都能高居宰辅。碌碌无为的,也大有人在。”苏予溪就在这个时候,泼了大家一盆凉水。
这情况自然也是常有的,只是这个时候,却太扫兴了些。
江天芯更是非常直白地说:“苏姨娘,你自己当不上状元娘子,便说这样阴阳怪气的话,也不怕人笑话。”
“你胡说什么?”苏予溪有些反应过激,然后瞪着苏予安。
苏予安明白苏予溪的意思,她以为自己告诉了江天芯,苏家曾有意将苏予溪许给孙良弼的事。
便是有点脑子都能想得到,自己和江天芯明显是今日才见面的。
而江天芯的意思,也真是字面上的,苏予溪都当了康王府的姨娘,怎么可能成为状元娘子。
没等苏予溪发作,门外便传来一个老妪的声音:“苏姨娘,时候到了,回府吧!”
苏予溪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抬脚走人了。
姨娘嘛,就是伺候人的,哪有在娘家长呆的理。
苏予泠看着时候也差不多了,花厅应该也快开席了,便起身领着闺秀们往那边走。
苏予安不与苏予泠争风头,于是便走在了后面,却没想到江天芯竟也落了下来。
“再一个月你就要嫁进我们家了,我告诉你,别把你们家这些不好的风气带到我们侯府否则,我要你好看。”江天芯毫不客气地说。
“我们家风气再不好,至少也知道好好儿地说话,四姑娘身为侯府嫡女,跑到别人家去教训人,不知道这又是哪里来的规矩,怎样的家风。”苏予安同样冷着脸道。
江天芯不禁一愣,接着更恼了,苏予安这样的身份,居然敢如此和自己说话。
“你没有资格说我,管好你自己。”江天芯瞪着苏予安。
“同样的话也送给你。”苏予安说着便绕开江天芯。
江天芯哪里受到了这个气,暗道,回头要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随后快走几步,将苏予安撇在了后面。
“姑娘,这江四姑娘似乎不大喜欢你呀。”丹朱忧心忡忡地说。
“无所谓!”苏予安回道,“能好好相处,便处着;不能好好相处,便离远点儿。”
“我的姑娘,奴婢瞧着这四姑娘恐怕不是个善茬儿,只怕会来找麻烦。”丹朱皱眉道。
“找麻烦?那就长嫂当母,好好教教她。”苏予安一笑。
董嬷嬷
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苏予安还真的不放在眼里。
毕竟她不是刚穿过来的,也在这个时代生活了那么多年,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只不过看江家这几个姑娘相处的模样,那个家里应该也是不大平静的。
苏予安看了看天空,碧空如洗,白云朵朵,但不远处却有一朵乌云,若是飘过来了,怕是会下雨。
于是苏予安干脆也不去前边坐席了,直接拐回了兰雪居,反正谁要说她,她就说自己害羞。
苏老太太寿宴过去了,苏家三房便开始一心一意地忙活着苏予安的出阁的事。
而宋远带过来,给苏予安陪嫁的董嬷嬷也进了兰雪居。
董嬷嬷一进府就给苏予安行了大礼:“奴婢见过姑娘。”
苏予安深深地看了董嬷嬷一眼,然后赶紧起身将她扶起,且道:“嬷嬷,您终于又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