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三年前。
父亲斥责我丢了全族脸面。
无论我解释多少遍,是和离,而不是休妻。
父亲还是派人把我押送到侯府。
裴老夫人连连冷笑:“走了还有脸回来?真当侯府大门是摆设不成?
“再说了,我们又没欺负她,是她鬼迷心窍要同我儿和离。
“若圣上降罪,也是怪你们郁家没教出个好女儿,等着谢罪吧!”
我跪在地上,失声痛哭:“父亲,母亲,孩儿不愿留在侯府,求你们了。”
父亲失了颜面,怒不可遏:“既如此,你也没脸回来,不如找根绳子吊死得了,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我哭着问母亲:“娘,您忍心女儿吊死吗?”
母亲为难看看父亲,又看看我,叹气:
“我心疼自家孩儿,可我也没有办法,嫁夫从夫,只能听你父亲的话。
“你若不死,你弟弟妹妹有何脸面说夫家婆家。女子的为难,不是你能理解的。”
“这世间真容不下女儿吗?”
“是的。”
可我不服。
天与地如此之大,难道还找不到女子的容身之处?
所以我活了下来。
待师父长逝,我背上包袱,独自前往京城。
夕阳卷长了我的影子。
身后传来:“师姐,我陪你去报仇!”
回头,是我捡回来的小师妹。
我泪如雨下:“好。”
如今再看母亲,我淡淡地说:“既然见了,那可以走了。”
母亲脸色变了:“我明日再来看你。”
接连几天母亲都来看我。
有时提着食盒,有时让下人帮我翻草药,忙不过来搭把手。
就连不知缘由的病人,都夸赞郁夫人的爱女之心。
毕竟,哪个高门大户能容忍女儿抛头露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