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争渡镇定自若地将传音玉坠收入怀中,“没有。”
“那是我听岔了?”方昊宁叫苦连天,“哎,都怪剑宗最近课业太繁重!下午授课的还是东丘长老,上次我课业没完成被他严厉苛责了,足足十卷《九州通史》啊,抄得我手都软了!”
这段时日方昊宁差不多习惯了好友的冷淡,自顾自腹诽完,跟上对方的脚步前往瑞泽学宫。
东丘长老向来以正色立朝著称,众人都不敢得罪他,午憩时间结束就早早来了课堂。
“上回讲到《九州通史》十五回,可还有人记得内容?”
底下鸦雀无声,方昊宁竭力低头,企图用前面弟子的身形把自己遮住。
虽然他把《九州通史》抄了一遍,可惜内容不过脑子,早都忘了,这要是被东丘长老发现他又得抄一遍!
“哼,我知你们心中不愿意学这些繁琐的通史,只想修炼剑道,提升灵力修为,然修剑亦是修心养性!”东丘长老掀起眼皮,注视座下弟子,沉声道,“今日我且问你们,尔等为何修道?”
一名弟子起身回答:“弟子修习剑道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凭自己的能力降妖除魔,捍卫天下太平。”
“我也是,我想成为和剑尊一样的九州强者,让所有人钦佩,光耀门楣。”
“噗嗤……”
就在这时,陈争渡怀里传出一道压抑不住的笑声。
殿上众人正豪情万丈说着自己的理想,不料被人嗤笑,不约而同望向陈争渡。
“你笑什么?!”
一名弟子恼羞成怒,大声问道。
陈争渡神色冷若冰霜,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质问,坐姿挺拔如松,不禁让人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东丘长老示意众人安静,威严的目光看向陈争渡:“方才是你在笑?”
怀里的传音玉坠还亮着微光。
他静默片刻,没有否认。
“学堂之上公然耻笑同门,罚你誊写《九州通史》十遍,你可有异议?”
陈争渡平静道:“弟子领罚。”
方昊宁眼珠都瞪大了,颇为同情地看着“宋溪亭”。
他抄一遍人都快傻了,十遍哪还有命在?
不过刚才那个笑声,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莫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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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宋溪亭避开巡守的弟子,悄无声息摸进瑞泽学宫。
这会儿只有一间殿堂还亮着灯。
陈争渡坐在案前,执笔认真书写。
月色从窗外洒落,衬得他面容沉静清雅。
毕竟换了个芯子,就算外表相同,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也大相径庭。
所幸宋溪亭在剑宗没什么认识的人,方昊宁又是个二缺,才没有产生怀疑。
宋溪亭打算吓一吓他,放轻脚步慢慢靠近,直到距离窗口半步之遥,他才突然蹦出来,扒着窗棂对陈争渡做了个鬼脸。
“哈哈哈,被我吓到了吧?”
陈争渡笔尖都没停一下,淡淡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