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菁菁朝周夫人眨巴眼,周夫人替她出头,“谈过的女朋友能忘了?”
他心不在焉,答复也模糊,“可能是忘了,可能是没谈。”
“京臣在保护那个女人。”华菁菁怂恿周夫人继续问。
“你记得几个啊。”
“一个。”
虚虚实实的屏风遮挡了内厅的视野,依稀暴露出周京臣的轮廓,他挺拔伫立,一动不动。
华菁菁奇怪,“你怎么不进来?”
周京臣从容不迫焚上一支烟,烟雾渗入屏风的孔隙,“抽完进来。”
“他在逃避。”华菁菁剥了一瓣橘子,亲手喂给周夫人吃,“您一定要帮我查出那个女人,否则我不安心。”
“京臣懂得自己的身份,他不会胡来的。”周夫人安抚她。
其实哪一任女朋友,摸查底细都无所谓,周夫人担心摸出不该摸的,造成大乱子。
华夫人之前对程禧起疑心了。
只不过华家满意周京臣,希望促成这桩婚姻,宁可稀里糊涂,按下不提。
但结了婚,华家百分百出手为华菁菁扫清障碍。
周夫人盘算好了,既然耿家的婚事黄了,送程禧母女去外省生活,京臣的工作忙,心里惦记她也没时间追去,常言道见面三分情,年长日久见不到摸不着的,自然淡了,断了。
先分开四、五年,京臣有了孩子,夫妻感情牢固了,再安排程禧回本市,嫁个合适的,对京臣有助力的。
周夫人越琢磨,越舒坦,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大麻烦。
“菁菁,你和京臣婚后多关照禧儿,她过段日子去外省,有什么不适应的,或是经济难处,别亏了她。”
华菁菁眼神一晃,不露声色笑,“我没意见,听您的。”
周京臣并没抽那支烟,夹在指间,装样子,“哭了?”
“去疗养院了。”程禧细声细气。
男人倚在玄关柜上,尽量压低声,“我月初咨询过主治医生,你母亲状态不太好,调整了治疗方案,如果没效果,还是接回家,我在西城区有闲置的房子。”
她手一抖,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接回家。
是等死了。
周京臣看着她,胸口一阵起伏,嘬了一大口烟,“生老病死是规律,你母亲遭罪了八年,何尝不是解脱。”
程禧安静,掉一滴泪,抹一下眼角。
终有一日,大梦一场
外厅的灯带是浅橙色,折射在屏风一角,周京臣逆光,影子覆在她头顶上方。
他掸了掸烟灰,“别哭了。”
“京臣,你和谁讲话呢?”周夫人又喊他。
程禧捂眼睛,平复了情绪,越过他,进内厅。
“禧儿,去疗养院了?”周夫人蓦地想起这件事,关怀备至,“你母亲身体怎样了,送营养品了吗。”
她乖巧温顺,“老样子,我买了燕窝和阿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