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他吃得很满足,也不知怎地,霍月寻做的所有菜都非常符合他的口味。纪灼不会脸大到以为霍月寻提前了解自己的喜好、为自己量身定制,便理解为他跟霍月寻的口味一样。
吃完饭,他这个坐享其成的人自然而然地想要去洗碗,却被霍月寻拦在了路上。
“有洗碗机。”
霍月寻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回了放着画架的桌沿,“再说了,我们小纪画家的手可是要用来画画的呀。”
纪灼有点不太好意思。
但留给油画的时间确实不太多了,他也没再矫情地跟霍月寻推拒下去,果断地拿了自己的画具,抬眼望了一圈四周,想给霍月寻找一个光线良好的位置。
条件反射地,他看向了有着落地窗的阳台。
那儿的光线很好,唯一的缺陷就是侧边的衣架上挂了些许衣服,有些影响整个画面的布局。
“可以先把衣服放到别的地方吗?”纪灼问。
霍月寻弯了弯眼睛:“当然没问题。”
说着,霍月寻就要上前。可纪灼哪里能让他一直干活,连忙先他一步伸手,一件件地将衣服拿了下来。
结果不看不知道,这么一看才发现,这衣服竟然是纪灼自己的破t恤。
——霍月寻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帮他洗了!
纪灼抿抿唇,突然感觉有点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收。这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在他摸到下一块布料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纪灼感觉自己的眼前一片晕眩。
“……你怎么?!”
再厚的脸皮在此刻也会土崩瓦解,纪灼的脸“轰”地一下烧了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颤着嗓子:
“你连这个也洗了吗?”
霍月寻眉眼弯弯,左脸颊缀着个小梨涡。
“对呀,”他认真道,“你放心,我知道内裤要跟外衣分开洗的,所以……”
可能是怕纪灼觉得不卫生,他弯着眼,贴心地将下半句话补全:
“你放心,我是用手搓的。”
如果听到上一句时,纪灼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希望霍月寻只是在跟自己开玩笑,那么这掷地有声的下一句,便是彻彻底底地扯走了他的最后一点遮羞布。
他的脑袋像是被人摁进了正在敲响的大钟里,耳朵嗡嗡直响,缓了好几秒才艰难地挤出了一句:“不是卫不卫生的问题……”
纪灼哽了两秒,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纠正一下朋友的隐私观念:
“关键是,内裤是非常私人的东西,就算是再亲密的家人都不会替彼此洗的。”
他的表情很认真,虽然已经很努力地克制了,但还是避免不了些许说不出的尴尬。
见状,霍月寻脸上温柔又高兴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