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于是变得如此熟练。
“他过去……一定吃了好些苦。”谢红苗咽下茶,喉头动了动,在心中默默说。
良久,脑海中传来了管理员y的一声叹息。
入门大会
在入门大会到来前的半个月时间里,谢红苗就在自家的小院里,晚上自行修炼,白天教钟紫衣读书认字。
他教得认真,钟紫衣学得也用心,短短的时间,进步飞速,教谢老师私下里狠狠地自豪了一把。
联想到原作小说中谢红瑶非但不教,还常常骚扰,导致钟紫衣进讲经堂后每每辛苦,谢老师默默握拳,相信自己每一次对细节的扭转,最终会让剧情走向不同。
五月五入门大会的前三天,钟紫衣的新衣也到了。
追云派崇尚冷色,按照服制,从入门到筑基皆着紫,上了金丹后着蓝,直到掌门身着青衣,衣裳的颜色随着修为层级逐渐加深。
此时的钟紫衣刚刚入门,所分到的是浅紫的衣裳,穿在身上,分外合身,衬得他更为清丽韶秀。
谢红苗左看右看,十分满意,忍不住感叹了一声:“还是紫衣,最合紫衣。”
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耳熟,再一想,这不是……男二许梦白的台词吗?
原作小说中钟紫衣一直对自己偏于女相,引来骚乱的容貌耿耿于怀,暗自自卑,于是男二许梦白借着评论衣裳去宽慰他。
同时,谢红苗认为,也是在含蓄地表达他的心意。
一念及此,谢红苗一阵紧张,好在钟紫衣这时正在低头看自己的新装。
应该没有听到,幸好幸好。
谁知,美丽的少年抬起头,突然问:“紫衣可否继续蒙面出行?”说着声音渐渐放轻,“我……还是更习惯……那样。”
谢红苗暗自叹了口气,倒不觉得意外,钟紫衣对于自己外貌的紧张由来已久,最早还是那个不负责任的钟老爷给害的。
有一天他经过那间偏僻的院落,听到一个下人正在那,嘴里对年幼的钟紫衣不干不净,将下人乱棍打了一顿逐出钟家,又严令周嘉禾遮挡住后者的容貌,因为……一个相貌像女人的儿子,丢了他的脸。
从此之后,无论寒暑,钟紫衣只要出了那院门,便得蒙面。
在原作小说中,临近入门大会的时候,惯于掩藏自己容貌的钟紫衣也曾向谢红瑶提出过这样的请求,结果只得来一条白色纱巾,只因这个恶师父觉得若隐若现更有风致。
按谢红苗的想法,钟紫衣的心理固然需要改变,但也得潜移默化,徐徐图之,在这个新到追云派的适应期还是让他维持原先的习惯,保证他的安全感。
但戴着麻布出门,又太过引人注目,想了想,想到功德坊和悬壶所,凭借灵石可以换各类法宝用品等,其中也包括易容的面皮,当下一拍掌,向钟紫衣道:“好,为师助你。”
转眼到了五月五,入门大会如期举行。
作为追云派三年一度的盛会,又有开枝散叶、光耀门楣的意义,自然十分地庄严隆重。
新来的弟子无论内门外门,都齐聚在第一峰的主宫,一是拜见掌门和各位长老前辈,二是给派中的历代先祖磕头上香。
这也是校史文化宣传了,谢红苗想,自己也正可借此机会多了解一些。
当天清晨,谢红苗早早地起身,在院中练了会剑。
不久,紫衣少年从东厢房匆忙地开门而出:“……紫衣迟了。”
谢红苗看着他平平无奇的脸,心知是戴了易容面皮的缘故。心道这面皮果然十分厉害,几可以假乱真,只是可惜了对方原本明艳动人的相貌。
又见钟紫衣语声带喘,神情却没有什么波动,应该也是因为受了面具的束缚,心想这样必定难受,脸上淡淡的,嘴里却忍不住说道:“走吧,咱们去去便回。”
这是钟紫衣到追云派后第一次走出院门。
哪怕遮掩了容貌,作为谢红瑶的弟子,与掌门沈青珉密切相关,一路上自然引来了不少瞩目,好奇的、探究的、嫉妒的、不屑的。
谢红苗读过小说,知道此刻钟紫衣的心情便如书中所写,害羞、不适,并且恐惧着。
他自己张扬地大步前行,声音却用灵力传到了少年的耳边:“莫怕,就当他们是树,是石头,是四周的飞虫,你且勇敢走你的路。”
他的手背在身后,伸出拇指戳戳自己的腰:“有为师在。”
没有回头,看不到钟紫衣的反应,只听到少年的脚步一直稳稳地跟在自己后头,谢老师的心里颇感欣慰。
走过被山风吹得摇晃的吊桥,再一级级登上长长的台阶,终于来到沈青珉所在的第一峰主宫,空旷的大殿内此时已有许多修士,按资排辈,已站好了自身的位置。
谢红苗作为掌门之徒,当下领着钟紫衣,当仁不让地站到了前面。
很快,青铜钟声响彻大殿。
沈青珉在万众瞩目中走出,作为掌门开始致辞,先是介绍了追云派的历史,对新来的弟子们表示欢迎,又提出了斩妖、除恶、修身、修心等要求和期望。继而冯同流、严如石、张佰草和宋诗书也分别介绍了自己所在的部门和职责,说明了一些规矩。
内容繁多,时间冗长,听得人走神,谢红苗心想,这和自己学校的新生大会也没什么两样,只是在现实世界里,学生绝不会有如此安静,鸦雀无声。
各位领导发言结束后,新生们又排着队列被引到大殿后方,那里陈列着追云派历代掌门的画像和牌位,烟气袅袅,庄严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