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铁笼的下方降下两个方格板,再升上来的时候,笼中出现了两个小铁笼,分别关着一个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的人和一只体型较大的鳄鱼。这种情况,客人买鳄鱼胜的会有很多,所以如果一旦那个人类赢了,庄家会赚的盆满钵满。
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最后时间,买定离手。”
服务生递来刚才那个赌约的单子,询问我们是否改押。魏染抬抬手,我看他应该是准备不改了,服务生刚要收起单子,我就出言制止了,“别,这种看上去就知道谁能赢的局多没意思,老公,咱要玩就玩点大的。”魏染大方又宠溺的冲我笑了笑,说道:“老婆说了算。”
赌约的单子,被改成了押那个人类会赢。有些离的近的客人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转过头向我们隔空举了举手里的香槟,表示欣赏。
我挽着魏染的手,骄傲的抬起手里的香槟回敬了一下。
搏斗开始,两个小铁笼被吊到了空间的上方,人和鳄鱼被放了出来,没有任何阻隔的面对着面。那个人类弯下身子,甚至都能看得出他在颤抖,而那条鳄鱼无所畏惧的张开了血盆大口冲向了那个男人,只见那男人歇斯底里的大吼了一声,身上的青筋暴起,一个起跳压在了鳄鱼的身上,鳄鱼不断的甩动着身体,试图将男人从身上摔下来,但男人奋力从后方抱着了鳄鱼的脖子,整个人都趴在鳄鱼的背上
,手脚并用的锁住了鳄鱼,鳄鱼的头不论是左右还是上方都转不过去攻击那个男人。鳄鱼变得更加暴躁,直接趴在地上翻滚过身体,将男人死死压在地上,不停的扭动着,数百斤的重量压的那个男人口中开始往外吐着鲜血。男人的手变成爪,疯狂的抓挠着鳄鱼最柔软的腹部,可即便如此鳄鱼的腹部也不是轻易凭借一个瘦弱的男人的抓挠就能伤害得了的。男人挠的双手十指的指甲都翻了起来,不停的溢出红色的血液,身上的衣服也被地板摩擦的破损了。
这场的局势看上去我们毫无胜算了,这男人不被鳄鱼咬死,也会被活活压死。可就在这时,男人顺着鳄鱼的腮边疯狂的撕咬起来,满嘴的血腥,看上去跟野兽没有什么差别,鳄鱼受痛,翻过了身体,男人再一次压到了鳄鱼的身上,双手抱拳,拼命的砸向鳄鱼的脑袋,砸的两只手血肉模糊,他也不曾停止,一下又一下,刚开始鳄鱼还在拼命张大嘴扭动着身体,不停的试图再一次翻滚,再到最后男人在鳄鱼被砸到有瞬间呆滞的时候,一手戳进了鳄鱼的眼睛里,这次鳄鱼终于停止了所有的动作。而那个男人从鳄鱼身上摔下来,满身是血。
铁笼外是客人们激动的欢呼声,不论输赢,这场血腥的搏斗对于他们而言,就像只是一场令人开心的娱乐表演。身边刚刚给我们隔空敬酒的人也走
到我们的身边,表达祝贺。
我不知道魏染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因为我连自己现在的心情都很难表述,我只能装作骄傲的微笑着,挽着魏染的手,回敬这些陌生人的祝贺。
铁笼里的鲜血都汇成了一片汪洋,在我的耳膜中溺毙了笼外的欢声笑语。
服务生拿来十倍酬金的赌约单,只要我们现在选择离开,就可以直接得到一千七百万世界币,换算成本国的钱币,相当于九千多万。几乎可以建一个容纳上千人的流民收容所了。我跟魏染相互对视一眼,然后我又装作嫌弃的说道:“这鳄鱼的皮都被那恶心的男人咬过了,也变的恶心死了。”
魏染明了的大手一挥,说道:“这鳄鱼包我们不要了,这钱直接转到下一场吧。”
这一次全场都响起了欢呼声,看我们的眼光都变得格外尊重起来。
第二场搏斗很快就开始了,是两个衣不蔽体的女人,一个看上去丰满,一个看上去像是个幼女,在场的男人们毫不避讳的打量着场中的那两个各有风格的女人,在他们眼中她们就只是明码标价的商品。
搏斗进行到最激烈的环节,我故意走的离铁笼近了些,一道鲜血直接溅到了顾时洲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造价不菲的连衣裙上。我立刻尖叫了一声,笼中的搏斗被喊停了,那个差点死掉的幼女,撑着残破的身躯,满脸红肿的看向我,那一刻她哪怕根本看不清我
是谁,目光都虔诚的像是看到了救世主。
魏染走过来心疼的将我搂在怀里,大声的呵斥着:“妈的,叫你们管事的出来!这破笼子是什么设计,吓到我老婆了!”周围刚才为我们欢呼的客人也跟着埋怨起拳场的管理不到位。
服务生立马出现,点头哈腰的道着歉,他耳朵里应该有他们拳场内部频道的迷你耳机,只见他压了压耳朵,然后恭敬的说道:“我们上面房间准备了精致的礼服,劳烦这位女士跟我们上去更换一下衣服吧。”
“谁稀罕你们的破衣服,叫你们管事的来跟我老婆道歉!”魏染此刻表现的像个宠妻如命的老婆奴。我也迎合着他的演技,娇滴滴委屈的哭了起来。周围的人都也附和到,拳场应该道歉,四周那些拳场的人都站了起来,面容戒备。
服务生弯着腰又按了按耳朵,再次保持着微笑,恭敬的说道:“我们主管在上面的房间里备好酒菜,请两位赏脸。”
上午的表演只有两场,第二场被我这样一闹,就只能中断,客人们都兴趣缺缺的准备离场。我挽着魏染,跟着服务生的引导,再次走上了楼,先是进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专门的人服侍,我洗了个澡,那些人就过来给我化妆,吹头发,她们还想给我修指甲,我傲慢的揣着手,趾高气昂的不让她们碰,然后我重新带上手套,挑了件白色的礼服裙,她们又服侍着替我
穿上。
弄完一切后,我又跟着在外等待的服务生,走进了另一个房间,房间里只有魏染和一个陌生女人。那女人也带着面具,看不清脸,但有一个非常可疑的点就是,她身上的那套管家服,和我们在水下空间碰到的那个中年管家的一模一样,只是她是女版。
“魏先生,魏太太,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扰了您们的雅兴。”那女人端起手边的香槟,站起身来,非常礼貌的向我们道着歉。
饭菜和酒,在末世是比黄金还稀缺的物质。而她拿出了一桌只是为了给她拳场的客人道歉用。
这真是末世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我笑盈盈的举起酒杯,拉着魏染,对那女人道:“没事没事,只是我老公太紧张我了,让您破费了。”
“老公紧张你,不是应该的嘛。”魏染搂过我的腰,笑笑说道。
“魏先生,魏太太真是恩爱啊。”女人眯着眼,笑着看着我们,像是某种探索。
坐下跟那个女人寒暄了几句,她的话语里都是不着痕迹的打探,还好我把资料背的牢固,应答如流。没一会儿酒喝的差不多了,那女人的眼隔着面具都能看出直勾勾的盯着魏染了,我假借着不胜酒力准备留魏染在这应对这个女人。
那女人果然立刻叫来服务生,嘱咐将我带到她的房间好好休息。拳场不留客人住宿,所以没有客房,整个空间里唯一能休息的地方只有一个房间,
这个在顾时洲给的资料里有,现在看来这个房间应该就是这个女人的。服务生将我带进去,便守在门口,我佯装醉意趴在门口听了听,除了那个服务生外,又走来两个脚步声比较重的人停留在门口。
我眯着眼环视了一下这个房间,目前肉眼看上去是没有监控的。我努力回忆了一下刘渠成用微型飞行器构建出来的这个空间的3D图,拉下我身上裙子的拉链,脱下,看似随意的一扔,然后走到床上,重重躺下。如果没记错,我拿衣服盖着的位置,应该是这个房间唯一的一个隐形监控器,虽然监控那头的人看不到房间的情景了,但还是能听到声音。我装作睡死的样子,等了一会儿,没人进来移开被遮住的监控器。
我睁开眼,轻巧的落在地面上,拿过一块沙发布,裹在身体上,非常慢的轻打开休息室卫生间的门,马桶上方有一个进氧口,每一小时会停止工作五分钟,防止密闭空间氧含量太高。我听着进氧口的声音,没有几分钟,就安静了下来,这时候整个进氧口的智能监控应该是会关闭的。我拆开进氧口的隔离罩,爬了进去,顺着风口,快速移动着,到了一个只能直上直下的管口,我无奈的瘪瘪嘴,跳了下去,这个管口很深,还是垂直的,正常人下去只能摔死,周围的管壁光滑无比。到了管底,我踮着脚,蜷着身子作缓冲,轻
巧的落地,然后再顺着管道爬到能看到光的地方。我看了看这好像是个用于关押的地方,到处都摆放着大铁笼,但笼子的门都是打开着的,没见到什么生物在里面。
我的本能告诉我,我和魏染被耍了。
“吴祁小姐,躲猫猫好玩吗?”一道轻佻戏谑的男声从管道外传来。然后我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张真正乖张、傲慢的脸,他勾着笑,像是打量商品一样眼神看着我,那种眼神里还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欲望。
早在发现那个女人身上的衣服和水下空间的那个中年男人的衣服是一样的时候,我就该想到我和魏染的身份早就暴露了,在水下空间里,那个男人见过我们的脸,虽然那时候被箭雨、雷电折腾的满脸都是灰尘,整个人都乱糟糟的,但这种级别的管家怎么可能看不出我们的样子。
我不再伪装,一脚踹开管道的方格网。
如果我们的身份早就暴露了,那么我和魏染的能力他们应该也知道了,居然还敢戏弄着我们玩,这些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