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个手势,身后,护卫一跃上了房顶,朝着浴房内唯一一扇窗小心翼翼掠去。
姜少娴神色阴阴,只恨他自己不会武功,只会些例如缩骨术之类的武学旁门。
他立于浴房门前,幽幽道:“阿兄只是担心,今日阿兄生辰,魏凌迟以东厂之名亦送了礼来。”
“礼不是什么好礼,却足见魏凌迟对阿兄用心险恶。”
那魏凌迟命人送来的匣子里赫然是三颗血淋淋的人头,俱是他派去探陆安坊的好手,几日音讯全无,有去无回,在他生辰这日以尸身的姿态回到他桌案前。
更可恨的是那魏凌迟并没亲自来送礼,好似在嘲讽他于男女之事无能一般,在秦楼楚馆设宴饮酒,宠幸花魁。
魏平上哪儿找来的能人,与魏平温和的行事作风迥然不同,他的义子魏凌迟这般会招人恨。
盛怒之下,他便想到崇嫣。
他的生辰宴,他的妹妹身体抱恙缺席,只让沈家嫡女帮忙呈上了生辰礼。
安宁伯府一家俱在宴席上,除了崇嫣。
她形单影只,独自留在府内养病。
魏凌迟……他的仇敌们会不会趁此找上崇嫣?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姜少娴便坐不住了,于是悄然离席,仅带一两人来了伯府。
攀上屋檐探个浴房,需要多大功夫,竟还须他讲话拖延时辰。
这时姜少娴便念起付珏的好来,像付珏那般身手极好又办事利落的人实在难得,可惜废得太早。
姜少娴收回思绪,隔着一扇门对崇嫣道:“阿兄仇敌太多,不免担心嫣儿。”
他抬手,试探地去推浴房的门,门吱呀一声,竟向两边打开——
姜少娴看到浴房内景象,呼吸轻屏,微微瞪大了眼。
走火入魔
浴房内的女子见门陡然被推开,惊吓地缩着肩膀坐回浴桶内:“阿兄!”
她这一声阿兄,语气嗔怪,神色更是谴责。
姜少娴不动声色扫了眼浴房,衣架子上搭着薄薄的衣衫,浴房里虽水雾缭绕,可无论如何都藏不了人,他妹妹扒着浴桶边缘,面色尽态极妍,无妆自艳,像是真的病了。
姜少娴垂眼,伸手带上了门:“勿泡太久。”
他走到厢房外,立于台矶之上望着上京重重屋脊,天边月色,不一会儿,那护卫回到院子前复命,与姜少娴看到的一样,浴房内除了崇嫣没有旁的人。
只是——
姜少娴垂目,漆黑的眼凝望着护卫:“为保嫣儿清誉,把舌头割了留下。”
护卫惊惶,忙伏地叩首:“督主饶命!属下是遵照督主之令行事的啊!”
“的确如此,是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