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姑娘家坐在一处吃茶聊天,恰此时,崇嫣今天的汤药被端了过来,她对两个表姐妹一笑,小口饮着汤药。
室内一时间安静下来。
沈怜月年纪小些,率先忍不住:“嫣表姐,听闻你是从西北回来的?”
崇嫣想了想:“是。”
她苏醒时在冶州,毗邻西北,按阿兄所说的,西北她应当在失忆前也去过。
沈怜月双手绞着帕子:“那前世子霍凛,当真如传闻那般可怖?”
崇嫣一呆,沈怜月见她神色迷惘,忙解释道:“霍府倾覆,罕见的事儿,书肆里的说书先生都说是因那霍凛天煞孤星下凡,克亲族,还有几首打油诗呢。”
“打油诗?”
沈怜月念给崇嫣听:“生子莫生夜叉奴,气焰嚣张人跋扈;霍氏小儿意凛肃,克亲煞族罪难赎;父死上京千里外,子落何方全尸无。”
念完,沈怜月解释自己只是好奇,沈望月瞪庶妹一眼,竟拿这种市井打油诗污嫣表妹的耳朵。
崇嫣面色一寸寸苍白起来:“克亲煞族……全尸无……”
说的是谁?前世子霍凛?
霍凛……
霍凛?
姜少娴只告诉崇嫣霍凛已死,并没有告诉她霍凛的下场是死无全尸,霍府更是亲族全无。
她被苗疆的法子洗去记忆不久,脑子里一团乱,搅得人晕晕乎乎,崇嫣胃里一阵翻腾,竟将刚喝完的汤药全给吐了。
沈家两姐妹被这阵仗吓坏了,以为是崇嫣什么顽疾发作,忙差人去叫大夫。
暮昏时分,姜少娴也闻讯来到了安宁伯府,沈氏姐妹在他授意下去祠堂罚跪,婵嫣院静悄悄的,崇嫣坐在榻旁,见姜少娴推门进来,白着一张小脸:“阿兄,我梦魇了,睡不着。”
姜少娴将苗女做的香包塞进崇嫣手中:“这是阿兄去寺庙祈福得来的香包,天天佩戴便不会梦魇了。”
他坐在床边,陪了崇嫣好一阵,看着妹妹攥着香包,慢慢闭眼睡下才退出房间。
一出房间,他的神色就阴冷了下来,两道身影落于他身后。
西厂锦衣卫拱手:“督主。”
“关于霍凛的那些民谣,打油诗之流,我不要再在上京听见。”姜少娴吐出一口浊气,他本乐得霍凛身后名受污,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要下此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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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月末,西北传来战报,羌人袭西北,皇上欲在东西厂公间择一人督军,姜少娴想到崇嫣的状况,他怕他不在上京期间会出什么差错,遂退让一步,将此机会让与了魏平。
同时亦去信给土酋和霍鸣之,道若有机会,可杀魏平。
东厂锦衣卫本来就少于西厂锦衣卫,西北土酋和霍鸣之都是他的人,杀个魏平应当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