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个香都做不好,若让那姑娘察觉出什么,坏了公子的事儿,叫你好看!”
仆妇神情惶恐,她灭香时看见悬挂于墙壁的大佛画像,顿时好像被神佛盯着一般慌了神,忙抚着心口,似要平复自己一阵阵心悸:“虎子,你有所不知,到底是在佛寺干这等污人清白的事,我这心里不踏实。”
她捡起椅子下一片玉叶:“这好像是那姑娘落下的。”
玉叶薄而透亮,一看就是成色极好的玉,小厮一把抢了去:“是又如何,难道还回去不成!”
他将茶水浇在香炉上,炉中发出滋滋声响,大量烟气冒出,他不禁用袖掩了口鼻:“嬷嬷也无需太过挂怀,是她主动跟公子走的,我们又没绑着她腿脚,且能被公子看上,当一门妾室都是造化。”
一墙之隔的雅间内,异族宦者与大昭寺方丈对饮,二人将隔壁雅间的对话听了个全。
那异族宦者抚弄着珠串:“方丈佛法高深,寺内有恶,怎不除之?”
“我佛慈悲,面对厂公您这等大恶,我寺尚且不敢拒之门外,更何况大昭寺身处无庸城,亦不敢对知府公子这等小恶如何,”方丈啜了口清茶:“魏公从上京远道而来,不去找霍侯,而来我这寺庙小住,只是来听经的?”
那异族宦者,厂公魏平半晌未言,而是将目光探向窗外,只见沙弥领着一玄服少年匆匆而来,少年戴玉冠,俊眼修眉,顾盼有神。
“那是谁?”魏平问。
方丈只看了一眼,便笑:“能除恶的人。”
咬一口
“霍施主,就是这处。”沙弥将霍凛引到雅间前,停下。
霍凛点头,正欲推门,雅间的门却从内被拉开,林嬷嬷和虎子见霍凛在外头,到底做贼心虚,双双被唬了一跳,眼见霍凛视他们于无物,就要这么走进去。
虎子伸手将霍凛一推,凶悍道:“这雅间是我们公子的!等闲人不能进!”
里头的香可刚被扑灭,味儿可还没散完呢。
“林鸣之在里头?”霍凛弹了弹衣袍,抬步跨入:“让他在寺里修身养性,他过得倒滋润。”
虎子还欲再拦,却被霍凛警告的一眼钉在原地,只这一眼,就让他登时想起眼前的少年是谁了。
他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喊:“世子爷!”
林鸣之和霍凛虽是表亲,可一个流连花丛,自诩风流,一个忙着学武,不爱与无庸城的公子哥混迹一处,二人一年打不了几次照面,且霍凛不是在惩奸除恶就是在惩奸除恶的路上,又没戴那标志性的抹额,是以虎子一开始根本没认出来,后来认出来了,还是出自那几次跟着自家公子一起被揍的本能。
见霍凛进了雅间,他一头汗地跟在后面:“我们公子不在里头了,世子若是找他,我这就去帮您喊。”
霍凛环顾一圈,掀了掀香炉盖子:“香味有些重。”
“我不找他,我找个姑娘。”他擦了擦手。
“啊?没姑娘在这儿啊,这香是公子命人调制的佛香,”虎子看霍凛去碰那香炉,心都要提起来了,勉强撑着笑脸:“我家公子在寺里是真清心寡欲。”
霍凛一笑。
他钳住虎子的手,虎子哀叫一声,那差点被藏进衣缝里的玉片‘叮’一声落地。
“我不至于自己的玉片都认不出。”他用了些力,虎子弯着手腕跪倒在地,痛得口里不住地叫着世子饶命,却是一句别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霍凛用力一折,一声脆响,那虎子惨叫一声,竟直接痛昏了过去。
林嬷嬷恨不得也晕了,可霍凛正看着她。
“那姑娘呢?”
林嬷嬷扑通一声跪下:“那姑娘吸了迷香,被、被我家公子诱去寮房方向去了。”
崇嫣被人搀着,脚好像踩在棉花上。
她记得她本要去禅室方向,走到半路却头痛发作,人变得晕晕乎乎,顺从地被仆妇牵着转了个方向,来到这处居士寮房内。
她被人小心翼翼地扶上了榻,榻旁的案几上摆着香炉。
里面冒出的味道跟她在雅间里闻到的一模一样。
她侧过头,隔着如画的屏风,见一男子解了蹀躞带,那外袍也被脱去,搭在架子上。
崇嫣闭了闭眼,她被骗了。
禅房后不一定有桂花树,这林鸣之却是实打实地想污她清白。
仆妇小厮早就退了出去,像是完全不怕她做什么一般,崇嫣撑起身体,脚勉强撑着地,却觉膝盖一软,竟狼狈摔在地上,好像闻了这香,越是挣扎越是会没力气。
而且,会想,闻得太久还可会丧失理智,渴望着那事。
林鸣之着单衣走了出来,寝衣敞开,胸膛微露,见崇嫣摔在地上并不惊讶,而是半跪在她身前,用手背摩挲她的脸颊:“摔疼了吧,逃不走,这又是何必?”
他拆掉了崇嫣的头饰,微卷的长发散落下来,铺展在崇嫣身下的毯子上。
“莫非你不愿在榻上,那在地上也可。”林鸣之抚了抚那毯子。他瞥见崇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低头见自己胸膛外露,有些小骄傲。
与无庸城一些骄奢淫逸的公子哥比,他虽不擅弓马,可身材也算好的了,比他身材好的也就是霍家那些兵将,可是兵将通常一身臭气,哪有他身份地位高。
这种事若能看对眼,是再美妙不过。
林鸣之声音放柔:“本公子这身材,可是喜欢?”
崇嫣眼中浮现嘲讽之意:“又不是没见过好的。”
她想起林铭,想起他在半月泉内破水而出的情状,想他中毒盘膝而坐时,自己摸到的硬硬腰腹,这样一想,眼前的林鸣之跟白肉差不多,在迷香加持下也提不起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