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院里一下来了那么多人,宝杏慌的显现就要露怯。
宝荔勉强镇定的朝着几人请安,为难道:“奴婢是怕扰着夫人休息。”
“姨母专程过来一趟,总要看过才放心不是。”楚若秋在旁极为善解人意的说。
顾氏颔首道:“还不去通传。”
宝杏冷汗都要滴下来了,一步一挪的往屋里走,楚若秋见状愈发笃定屋内现在的景象必然精彩,悠悠道:“我看也别通传了,免得吵醒了表嫂,我们进去看一眼就好。”
宝杏僵顿住步子,垂低着头,脸上已然没了血色。
听到屋门被推开,更是绝望地闭上了眼。
“咳咳。”屋内先是传来一阵低低的咳嗽,紧接着响起凝烟的声音,“是谁来了?”
紧跟在宝杏眼睛登时睁的滚圆,满脸不可置信。
“你身子如何了?”叶南容率先问。
“夫君?”凝烟不确定的问:“宴已经散了吗?”
先一步反应过来的宝荔,插话道:“回夫人,是夫人和六姑娘,表姑娘一起来看你了。”
叶南容楚若秋听见凝烟除了声音虚弱了些,并没有别的异样,一时困惑朝屋内看去,只见床幔遮着,隐约可以看见里面人躺着的轮廓。
凝烟闻言撑坐起身体,隔着窗帘对几人道:“辛苦母亲过来,我只有些疲乏,睡一夜应当就好了。”
楚若秋不死心的想走上前,凝烟却先挑起一侧床幔,露出半边身子,寝衣妥帖的穿在身上,作势要起身相迎,然而嗓子里发痒又止不住的咳了几声。
叶窈本就不情愿来,见状摆手道:“你还是别起了,回头把病气传开。”
凝烟也放下帘子,对宝荔道:“快去给母亲六姑娘表姑娘斟茶。”
楚若秋抿唇暗忖,竟真的没事,赵品文这下的是哪门子药。
“不必了。”顾氏见人病的也不重,便也不想多留。
叶南容听得妻子的几声咳,却是放心不下,想上前查看,屋外这时跑进来一个小丫鬟,急声说:“二夫人,郎君,二爷正寻你们呢。”
顾氏叫住儿子,说:“就让凝烟好好休息,我们走。”
叶南容只得点头随几人一起离开,宝杏和宝荔走到院中相送,待人走远,才抬头心有余悸的对视一眼,然后慌不择路的回到屋子。
两人上前挑起床幔,看着扮做凝烟的丹枫,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宝杏既震惊又不解的问:“你是怎么发出和夫人一样声音的?”
“只是口技而已。”丹枫道。
看着宝杏大为震撼的样子,她选择将自己还精通易容的事瞒下。
宝杏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两只手一并拍着胸脯说:“你早说呀,方才二夫人他们要进来,我魂都快没了。”
“我还想着这回必然糟糕,没成想就听见咱们夫人的声音。”宝杏朝着宝荔喋喋不休,“心想夫人怎么一眨眼就回来了,我也没瞧见啊。”
宝荔同样松下神,拍了拍她的肩说:“好了,没让人发现就好,我们还是去外面守着,等夫人回来。”
汲雪居。
杨秉屹守在院中,视线探看向偏厅,心中奇怪,大人进去许久,怎么即不亮灯,也没听见什么动静。
而此刻的屋内,两道呼吸揉掺在一起,一道破碎,一道粗噶。
叶忱从未见过这样失控的自己,宣泄,凶狠,甚至暴戾。
直到耳畔变成分不清是哭是求的泣声,那声音越来越伤心,如同崩溃一般,哭喊着说:“我恨你!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