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保镖如影随形,前后都妨碍,他终于厌烦,耐心尽失,恶狠狠地冷眼睨过去。
“滚。”
跟随着的陈家宿怕他恼怒上手,难以收场,忙拦着保镖劝道:“不用跟他这么紧的嘛,他护照都被扣下了,能跑到哪里去啊?”
保镖面面相觑,还是退远几步。
走过街角的咖啡馆,有位父亲抱着个牙牙学语的英国小女孩,笑闹着。
他恍惚想起,小姑娘幼时跟着磁带念英语时,小声“啵啵”的呆萌模样。
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
脑中的场景一段段放映而过。
她眼尾湿红,拖着哭腔:“还会、还会给哥哥添堵……”
眼神心虚:“哥哥没有赖床。”
偷吃他告白者送的零食,每天回家嘴唇都沾着饼干碎屑,还当他不知道。
少女时期。
拎起腰间的金属手铐,往他手腕一扣:“你被逮捕了!
临时起意到公司找他:“哥哥我有点想你……”
谢师宴喝酒了,埋进他颈窝梦呓:“现在可以喜欢你了吗……哥哥……”
方才的狠厉消匿,纪淮周瞳光没有焦距地散开,眉眼逐渐柔和。
他仰颈,望向满天金黄的树叶。
蹲在校园红叶树下的许织夏,也在那一刻抬起脸,目光越过滴水的伞沿,不由自主地想——
都没有好好告别,就遥遥无期分开的人,是会忘记,还是会再见?
陪着彼此看尽世间百态,人情冷暖。
现在他们又都是一个人了。
十三年,偷得的半日浮生,一场大梦,一夕破碎。
第28章无心良夜
【今天在格林图书馆,不知不觉看完了一本书,借用书里的话:我的生命,是一块葬满希望的墓地。
是否我过分悲观,难以共情有谁的躯壳躺在坟墓里,灵魂还能倚着墓碑种玫瑰。
直到我想到了你。
想到了那间院子里枯萎四年的罗德斯。
——周楚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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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织夏在被窝里昏昏沉沉睡着。
在斯坦福的这几年,她常在课余去听心理辅导讲座,晕头晕脑间,她想起有一回讲的是关于如何控制情绪的话题。
讲师说,控制情绪并非戴上虚假的面具,伪装喜悦,伪装冷静,稳定情绪不是不允许情绪的存在,而是接纳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