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的。”许织夏轻描淡写过去,不多说明。
的士忽刹,许织夏搁在自己和里斯中间的背包骤地扑出去,摔出一本记事本。
是本古旧的雾霾蓝布艺日记本,封皮手工缝着一些很萌的儿童刺绣小图案,右上角用粉色的线绣着几个字——
“小尾巴专属”。
许织夏神情罕见惊慌,忙俯身去捡,里斯的手伸下去,快她一步拾起。
里斯借着窗外的反光扫了眼日记本,带着挑逗的意味笑问:“这是你的日记吗,小尾巴?”
换个女孩子,或许会因他的撩拨而心动,但许织夏是例外。
她只有羞恼,日记本一把夺回自己怀里,小臂还不放心地往上抬,把封面的字挡得严严实实,虽然为时已晚。
这多此一举的动作显得她更加有意思,里斯望着她的笑意更深。
“别这么叫我。”许织夏皱着眉,有过克制,但语气依然不太善意。
她无话可说,飞快把本子塞回背包深处,闷闷低下声:“这不是你该叫的。”
芙妮乐呵呵拱火:“哇,我们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也有被女孩子嫌弃的一天,江南的女孩儿生气都这么可爱的吗?”
里斯略懵:“……我刚刚说错话了?”
“显而易见。”
里斯目光流转在许织夏身上,想着为自己的过失道歉,但许织夏已偏过脸看向窗外,背包抱在自己腿上,不欲搭理任何人的样子。
车窗外的风把她顺亮的黑发从身前吹开,小吊带黄油果绿,外面是件很薄的透色白针织外搭,天鹅颈和单薄的肩背都有种清冷气,显得她像面柔脆的镜子,一碰就会破碎。
里斯没想到,会有女孩子连个背影都让他心软,责怪再莫名他也无从发作。
面对情场上难得的失手,里斯一时摸不着头脑,挠挠耳朵,极其诚恳地向芙妮发问:“在中文里,小尾巴是某种禁忌词汇吗?”
芙妮嘲笑他:“别祸害我们夏了,当心她家长收拾你。等你能帅过纪老二再来泡妞吧。”
又是那个男人。
里斯头疼:“你一定要随时提他吗,Mydear,他身上就好像有剧毒,谁碰谁死!况且他们玩养成的男人,都有病态情趣。”
“男人不坏女人还不爱呢,谢谢提醒,我是成年人。”
“好吧好吧,那我就再提醒提醒,你们这些小姑娘,和他八竿子也打不着……”
许织夏心头千回百转,掏出耳机塞进耳朵里,手肘抬到车窗上,枕着胳膊眺望车外。
港区夜景靡丽,到处是光的碎影,时不时经过水域,都能看到荡着的渡轮。
情绪在她脑子里横冲直撞得更猛烈了。
车窗外的风迎面吹了一路,许织夏不知不觉睡过去,但在车上睡得浅,芙妮一声雀跃的“我们公寓下面居然有吉野樱”猝不及防压过耳机里的声音,她就醒了。
许织夏惺忪睁开眼睫,芙妮口中的“吉野樱”便入目。
的士不知何时开到了一段“樱花道”,花树开得很繁盛,两侧顶端的细枝绦探出半拱的弧度,差点穿插到一起,空出一条狭长的夜空。
今夜有风,白里透着半透明粉的花瓣雪一样阵阵飞落,氛围宁静又温暖。
她发丝在脸旁扬落,白色耳机一只脱落在手臂,一只还塞在耳朵里,几片花瓣被风卷进窗内,落到她黄油果绿的小吊带上,又蹭着她锁骨的肌肤下滑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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