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识中知道剑修很多都是疯子,喜欢以战养战,但像长央这种在死亡边缘游走的疯子,还是令她无语。
长央仰面看向江鸿,左手握住那把柔韧的蛇柳剑,借力缓缓站了起来,她心中对昌化笃定道:“我知道,但江鸿不是。”
对手换作傅照危,她绝不会冒险。
“他见刺中我灵府,定会将所有力量汇聚进剑内。”长央掌心握住蛇柳剑,不顾被割出的鲜血,一点点抽出剑刃,“离金丹上的黑洞这么近,它不会放过机会。”
事实也正如她所料,除去刺进灵府那瞬间的痛苦,之后江鸿简直是将自己的灵力喂给了她金丹上的黑洞。
甚至无鞘剑划上江鸿的瞬间,长央似乎也感受到它吸收了微薄灵力。
长央灵府枯涩之感不再,连金丹都不禁生出暖洋洋的感觉,断裂的筋骨和外伤在飞速痊愈。
昌化抹了把后背,虽没有汗,但她暂时不想搭理长央。
即便如此,这小辈,也实在莽撞离谱!
“呲!”
江鸿当然也察觉到不对,他发现自己的灵力正莫名不
断流失,而当对面长央慢慢起身,握住蛇柳剑时,他再也顾不得脚踝被深深挑割一道,慌忙抽剑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
长央左手立即被划出一道口子,她并不在意,微微偏头望着江鸿,像是看到大号的移动聚灵丹,还免费。
“怎么回事?”
“江鸿为何退后?”
“这长央□□简直比体修还强,灵府受这么一剑都没事?”
到了此刻,台下看众不免惊诧,即便长央关键时刻伤了江鸿,但怎么看都是江鸿要赢,他已经刺进她灵府,只消摧毁金丹,长央必死无疑。
平青云更是紧张到抠转运珠,他连呼吸都不敢重了,深怕看到长央金丹被毁,但没想到她站起来了。
“奇怪,江鸿好像很紧张。”
“长央的气势在攀高。”
很快,有人发现他们状态不对。
傅照危抬眸看向擂台上的长央,两人曾对战过多次,他不认为之前她无法避开致命一击。
除非……她故意而为。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台上江鸿和长央再度缠斗起来,两人身上频添伤痕。
肉眼可见,江鸿挡不住长央的剑招,她带过的长刃狠而快,游走在江鸿周边,抹伤他脖腹腰肋间。
但令人费解的是,江鸿出招,长央也不理会抵挡,任由他攻来伤己,身上平添重重血痕。
“她这是在戏弄江鸿?”连医修的孟正尘都看出不对劲,说戏弄也不完全符合,谁会让自己受伤?
“挡啊!”剑堂堂主看得憋气,用力一掌拍向扶栏,栏杆一处直接化成糜粉,他盯着长央怒而骂道,“挥的什么狗屎剑!”
她每一招出剑都比原先漂亮太多,就像被顶尖剑修调教过,如今剑式没有任何冗余,无论是点、撩,还是刺、绞……明明只是最基础的剑招,但太稳太凶。
同一境界,换做他都不能做到这么干净。
剑堂堂主也看过她原先几场对战,基础混乱,谈不上好,勉强算看得过去,但架不住天赋领悟奇高,在比斗中可以迅速汲取对手优点,当场进步。
而现在,长央掌握的基础剑招突然变得夯实,却还任由江鸿伤她,在剑堂堂主看来,这简直是无法理解的事情。
台下的平青云也不能理解,他几乎想捂住自己眼睛不看了,心七上八下地来回动荡。
台上两人浑身血淋淋的伤,看着谁也得不到好处。
他余光中不经意瞭到旁边的傅照危,对方神色平静,通身气息高寒,与周围修士格格不入。
也是,台上两人和他没有什么关系,自然能冷静下来。
平青云突然怀念起白眉了,有她在旁边嚎几声,他也没这么紧张,感觉心脏要爆炸。
傅照危不知旁人如何想,他望着长央随着每次受伤而愈发亮起的黑眸,虽不知其用意,但却明白这是她想要的。
……
除了江鸿本人,再无人知晓他心中的恐惧,他发
现越伤长央,自己的灵力就会越少。
江鸿早已看过长央无数遍,她手中除了那把剑,就再无其他法宝。
难道有阵法?
江鸿在擂台上到处移动,然而无济于事,他的灵力还在减少,就好像有无形的东西吸走了自己的力量。
没有充足的灵力,蛇柳剑根本不能完全发挥。
再这么下去,他只有死路一条。
江鸿想起前两场死在生死擂台上的人,他眼底升起浓浓不甘:不过是私下暗算她一次,一个小宗门出身的下五层,凭什么要搭进他们三人?